发布时间:2023-03-20 16:19:37
序言:写作是分享个人见解和探索未知领域的桥梁,我们为您精选了8篇的日本历史与文化论文样本,期待这些样本能够为您提供丰富的参考和启发,请尽情阅读。
如今的日本人早已经将汉字视为日本民族文化的宝贵财富,日本人所具有的“敏感性吸取新事物”与“忠实的保留旧事物”这两种对立的特性在对待汉字的问题上实现了共存,并达成了巧妙的统一。
汉字在日本的各个时期有各自发展的特点。日本人为了使汉字更加深入日本人的生活,更符合日语的书写习惯,做出了不懈的努力。不但简化了汉字,制定了“当用汉字表”,更发明了日本人独有的国字和二战后使用的新字体。>>>>中国汉字日本四种简化方法分析
日本人进行的汉字改革,限制汉字数量,简化汉字的写法,规范汉字读音这些举措是必然且正确的,但是废除日语中的汉字是行不通且愚蠢的。汉字同日语是骨肉相连的,汉字也是联系中日文化的桥梁。
关键词:汉籍;比较文献学;东亚古典文明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42(2013)03-0128-08
中国与日、朝(韩)、越等东亚各国,存在着长达十五六个世纪的以汉籍为媒介的文化联系,这种文化联系引发了学界广泛而持久的关注。汉籍研究在文献学和文化交流史领域已取得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不仅出版了数百部汉籍整理和汉籍研究方面的著作,发表了大量的汉籍研究的论文,多项研究课题获得国家部委的资助,而且对汉籍研究的原则和方法等理论问题也进行了初步探讨;此外还成立了不少汉籍研究机构,创办了专门的学术刊物。在中国的两岸四地和日本、韩国等东南亚各国,汉籍研究已经成为学术交流最频繁的领域之一。
一、“汉籍比较文献学”的现实基础和理论背景
(一)现实基础
大量的中国典籍的域外传播,以及东亚各国历史的悠久、文明的发达和文献的丰富,为构建“汉籍比较文献学”学科提供了充足的物质基础。汉籍研究已经取得的研究成果、专门研究机构的设立等为构建“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学科范式提供了较为丰厚的研究基础。笔者拟以中日两国的汉籍交流与研究为例,对此略加申述,以为窥豹。
从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汉籍研究主要集中在文献学和文化交流史研究领域。
中国学者踵继民国初年诸多学者赴日本寻访佚书之后尘,从上世纪80年代起,再次掀起海外汉籍调查的热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研究有:严绍鋈教授对日本佚存汉籍调查研究;王宝平教授对清代中日图书交流的个案追踪和编目整理。近期郭真义等研究者,分别编著出版了《黄遵宪题批日人汉籍》、《日据时期朝鲜刊刻汉籍文献目录》、《日本藏先秦两汉文学研究汉籍目录》等。对中国典籍在域外的传播和留存情况进行调查与整理,便于摸清汉籍域外传播的实际情况,同时,也可以为该问题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提供宝贵的资料。
在文化交流史研究领域,域外汉籍研究,一方面着力揭示了以汉籍为载体的中国文化对日本文化及其学术思想的影响、日本对中国文化的吸收;另一方面着重考察了近代以来日本文化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域外汉籍研究成果颇丰,日本学界的研究主要有小岛意之的《上代日本文学こ中国文学――出典ぁ中心こすゐ比较文学的考察》等;中国学界的研究主要有黄俊杰的《十八世纪中日儒学异同试论》、陆坚等主编的《中国典籍在日本的流传与影响》、王勇等主编的《日本文化的历史踪迹》、严绍的《中日古代文学关系史稿》、王晓平的《近代中日文学交流史稿》等。
在30多年的时间内,东亚地域的汉籍研究,研究者不仅发表了大量针对具体文献的研究专著,而且还出版了诸多专题性的著作、综合性的论文集和研究丛书,如王勇教授主编的“日本文化研究丛书”(杭州大学出版社)、“中日文化研究文库”(上海古籍出版社)、张伯伟教授主编的“域外汉籍研究丛书”(中华书局)等,规模宏大,影响深远。在域外汉籍研究中,许多学者还申报主持了有关域外汉籍的研究课题,如张伯伟教授主持的“域外汉诗学文献的整理与研究”、孙文博士主持的“‘舶载书目录’研究”,这些课题均为国家部委资助的研究项目;台湾大学黄俊杰教授主持的“东亚近世儒学中的经典诠释传统”是一整合型研究课题,在他的主持下仅在大陆以此课题名义出版的“儒学与东亚文明研究丛书”(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就达40余部。
除了上述研究外,学界还开展了有关汉籍研究的学术交流活动,2007年8月17-20日,在南京召开了“域外汉籍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2012年8月22-25日在浙江工商大学举办了“域外汉籍与中日交流”座谈会。同时,创办了专门性的连续出版物,不少高校还设立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创办的连续出版物有张伯伟教授主编的《域外汉籍研究集刊》,成为动态反映域外汉籍研究最新成果的一个园地;设立的专门研究机构有南京大学2000年成立的“域外汉籍研究所”,上海师范大学2005年成立的“域外汉文古文献研究中心”,浙江工商大学东亚文化研究院于2011年成立的“书籍之路研究所”等。一些高校和研究机构开设了域外汉籍研究课程,以培养专门研究人才,如台北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开设了“东亚汉文献研究”,河南大学外语学院开设了“中日比较文献学研究”(含日本汉学与汉文献研究)等课程。
(二)理论背景
中古以降,中国文化之域外流布日趋隆盛。诚如陈寅恪先生所说:“隋唐两朝为吾国中古极盛之世,其文物制度流传广播,北逾大漠,南暨交趾,东至日本,西极中亚。”中华文化以其发祥地为策源地,跨越漫长的十多个世纪,如同水波向四周扩散,超越诸多政治区划与地域局限,在东北亚、东亚、东南亚逐渐形成了具有统一的核心价值观及以汉字(包括其变体)为主要载体的区域文明,即“东亚古典文明”。在这一古典文明所涵盖的区域内,以汉文典籍及其衍生文献为载体的文化交流,不仅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对东亚各国文化和其学术思想的深刻影响,也反映出东亚各国在吸收中国传统文化过程中的能动性和“他者”的眼光。从比较文化学的角度对域外汉籍,以及东亚各国在汉籍影响下产生的土著语文文献进行深度解析,是理解东亚古典文明的内涵、形成机制及其文明史的意义的关键。
不同文化的交流,如果从某一个时间节点来看,可能是以一方对另一方的影响为主;若以历史的眼光进行整体观照,就会发现,文化交流从来都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或者多向交互作用的,去、取之间完全视各自的文化需要而定。从中日文化交流的情况来看,一方面,以汉籍为载体的中国传统文化对古代日本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如严绍教授指出:“中国文献典籍的东传,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因为政治背景和文化背景的变异,它的传播具有不同的渠道和不同的方式,这不仅影响着古代日本文化的发展,而且直接造就了日本传统汉学中的许多特点。”杉本孜教授也说:“汉籍对日本学术的影响之大,范围之广是超过想象的。”这种影响是通过日本学人对中国典籍的解读来理解和吸收的,并在日本文化的建构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日本学人是以“他者”的视角通过对传入汉籍的解读来理解中国文化,用这种方法理解的中国文化,不免会因受解读者所处的地域、历史、民族、时代背景、思维方式,甚至是个人的受教育程度和学识等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与中国人理解的中国文化产生一定偏差。另一方面,明、清时期,接受了在华传教士的著作和其学术思想的中国学者的著作,继续对日本文化和学术思想产生影响,加快了日本的近代化进程;日本学者在吸收了欧洲的科学文化之后的汉语著述,对近代中国的文化和学术思想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于是,经过长期不断的交互式的文化融合与滋长,中国与周边各国的文化有了共同的基本成分,形成了所谓“东亚古典文明”的核心内涵。
因此,汉籍研究不仅要关注中国典籍的域外传播及其对输入汉籍的东亚各国的文化影响,而且要关注域外学者对中国原典的诠释、引用,还要关注受汉文化影响而产生的域外汉文文献和其本土文献。对这部分文献的追踪研究,需要语言学、文学、历史学、文献学等学科的通力合作,“以汉籍文献整体为基础,以汉文化为视野,以综合与比较为手段,寻求其内在联系和内在结构”。这一新的学术取向引发了学术界对域外汉籍研究方法论的思考,学者们相继提出了一些新的理论研究范畴,如王勇教授提出的“书籍之路”、王晓平教授提出的“亚洲汉文学”,严绍教授提出的“国际汉籍文献学”等。上述观点高屋建瓴,为宏观把握“域外汉籍”的总体状态和考察汉籍的跨域传播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但是,域外汉籍研究的最终目的不只是为了“求同”――考察超越国界的东亚古典文明所呈现的基本面貌和基本结构,更重要的是为了“寻异”――阐发不同政治地域如何以自身的需求与阐释回应来自汉文化策源地发出的信息。换言之,汉籍在不同地域获得了怎样独特的发展,这更应该成为汉籍研究关注的重点。因此,笔者提出“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学术范式,以参与上述理论问题的讨论,推进汉籍研究的深入开展。
二、“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内涵与意义
(一)“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内涵
清季以来,学者对域外汉籍的调查多持有一种“礼失求诸野”的观点,其目的或是使流落异邦的中华经典魂归故里,或是用以验证中华文明如何以其强大的辐射力影响了“夷狄”之邦。近年来,汉籍研究日趋客观,出现了中外汉籍“互相补正”的学术取向,学者们提出了一些新的研究理念。但从总体来看,汉籍研究的理论研究仍然十分薄弱,关于汉籍研究的方法论和学科化的研究,还未引起学界足够的重视。为了进一步彰显汉籍研究内容与方法的学科化色彩,笔者尝试引入比较研究的方法,提出“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学术理论范畴,强调“他者”的能动性,即汉籍接受者的意识与反映,希冀有助于汉籍研究的学科建设。
笔者定义的“汉籍比较文献学”,是以历史上东亚各国输入的汉籍及其衍生文献为基础,以比较研究为基本方法和核心内容,立足于古代汉文典籍的跨国、跨地区传播的历史事实,在东亚广大区域内,对汉文典籍向域外传播的规模、流向、渠道,域外学人对汉文原典的解读、引用,以及在汉籍影响下进行的域外汉文创作和其本土创作等方面的文献进行系统的比较研究,其目的是寻求并阐明东亚各国的汉文文献及本土文献与中国文献之间的关系、异同,进而关注汉籍流布地区的土著语文著述与汉籍之间的互动关系,从而以文献学为出发点,揭示东亚广大区域内存在的深层次的文化联系,为构拟符合历史事实的东亚古典文明提供一个可能的参照系。
(二)“汉籍比较文献学”研究的意义
“域外汉籍的价值就不只是中国典籍的域外延伸,不只是本土文化在域外的局部性呈现,其对汉文化整体的理解和认识,当然也就不是无关宏旨或无足轻重的了。汉文化在历史上曾发挥伟大的作用,它已经成为东亚各国人民精神世界中的重要因素。抉发这种因素,阐释其价值和意义,使汉文化在21世纪的世界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正是今日学者从事域外汉籍研究的使命之一”。
以汉籍历史文献为基础,以比较研究为基本方法和核心内容,通过对东亚各国在各个历史时期输入及衍生的各种形式的汉籍文献的种类、数量、内容进行具体、深入的研究,不仅可以阐明各国本土文献包括汉文文献与中国典籍之间存在的、或隐或显的影响与借鉴关系,而且可以从东亚各国输入中国典籍的种类和数量上把握日本、朝鲜、越南等东亚各国公、私各界对汉籍的需求,并据以发掘其背后隐藏的国家文化建设意识和知识界的读书趣味;还可以从学术史的角度,了解不同政治区域内的学术界、知识界所理解的中国文化的情况,为阐述中国文化对东亚古典文明区域各国的近代学术文化的发展和国家建设所产生的作用提供有力的支持。
以中日汉籍交流与研究为例,通过文献目录学的研究,可以盘点输入日本的中国典籍的种类和数量,揭示以典籍为载体的中日文化交流之盛况;通过考察日本汉籍的生产与流通状况,可以把握日本知识界的文化趣味和日本对中国文化的追求;把握日本学术界解读中国文化的进程及其学术状况,并据以考察中国文化东传日本的情况,考察以典籍为载体的中国文化对日本文化的影响,以及考察中国文化对东亚古典文明形成的意义。
三、“汉籍比较文献学”的研究内容与方法
(一)“汉籍比较文献学”的研究内容
基于学界已经取得的汉籍研究成果和学术发展趋势,笔者体会“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基本研究内容(以中日为例),似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汉籍传播史研究
中日之间汉籍传播史的研究主要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中国典籍向东传入日本的历史研究;二是日本学人对输入汉籍的阐释及其撰著的汉文(汉学)著述传入中国的历史研究。
考察中国典籍东传日本的传播史,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中国典籍数量巨大,不同历史时期向日本传播的渠道、方式、典籍的数量、种类等非常复杂,而且我们现在对上述问题还知之甚少。所以,要撰写一部全面、完整的中国典籍东传日本的传播史,至少在目前还无从谈起。现在我们只能从局部做起,局部的研究做好了,就会使我们对中国典籍向日本传播的历史的整体认识加深,并且通过局部研究成果的积累,可以逐步向整体研究推进。
一百多年来,中国学人不断东赴日本寻访佚书,其搜佚辑散工作成果颇丰,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利用中国和日本公、私现存古籍目录,有选择地对一些具体文献和目录进行系统而深入的爬梳董理,以追寻中国典籍流落异邦的故实,摸清不同历史时期中国典籍传入日本的具体情况,获得有关中国典籍域外传播的数量、种类、途径等更加翔实的数据,比较准确地把握东传汉籍的具体内容与数量,从而作出关于中国典籍东传日本的传播史的可靠结论。
日本学人对中国原典进行的汉文诠释及其独立撰著的汉文(汉学)著述传入中国也有千余年的历史,据王勇教授考证,肇始于日僧携经入唐,中经宋、元、明,至清代达到全盛。对这部分史实及其文献的研究,近年来逐渐走入汉籍研究学者的视野,此方面的研究有王勇教授主编的《中日汉籍交流史论》之《日本汉籍及其流播中国之研究》等多篇专题论文,等等。但是,较之中国典籍东传日本的传播史研究,对日本的汉文著述及其传播的研究仍然十分薄弱,这是今后要重点关注和加强研究的课题之一。
2 汉籍接受史研究
中国典籍传入日本之后,往往迅速地以传抄、翻刻、注疏、释解等形式进行交流、传播,并成为日本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流传于日本的汉籍,包括由中国输入的典籍,也包括中国典籍的日本传抄本、注释本和翻刻本(即“和刻汉籍”),甚至包括部分日籍学者、僧人用汉文进行的创作。这对于我们所倡导的“汉籍比较文献学”的研究而言,后者的研究意义更为重大。因为,通过对日本学人的汉文著述及日本语文著述的微观考察,可以实证中国文化对日本古代文献的影响。同时,关注日本学人的汉文著述及日本语文著述独有的发展轨迹,把握古代日本汉籍及日本语文献的基本特征,对于揭示它与输入汉籍之间的深层联系,为阐明中国典籍东传对日本古代文献所产生的影响提供考镜源流的基本依据。
汉籍传入日本虽然有商业利益的驱动,但其目的更主要的是日本为了国家建设与发展及其知识界完善自身的需要。在历史上,尤其是在“锁国”时期,日本把输入的中国典籍作为了解和学习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途径,而日本通过汉籍接受中国文化的必要条件是汉籍文本的传入与解读。因此,了解某种中国典籍在何种情况下被传入日本,并且在何种情况下得到怎样的解读与阐释,就是我们今天了解日本接受中国文化史的一个有效手段。前者经由清代以来诸多学者的索隐钩沉,致使今日形成了所谓“书籍之路”的研究,许多隐藏在残编断帙之中的史实逐渐清晰起来。而后者,即近代以前的日本学者是如何解读输入的中国典籍的?通过对此问题的解读,看到了怎样的中国?日本人理解的中国文化是怎样的?这种依靠典籍传播而进入日本的中国文化在何种程度上参与了日本的国家与文化建设?凡此种种的发覆,有赖于对古代日本汉籍及日本语文献的抉微钩沉。
3 汉籍文献学理论研究
从发生学的角度来看,中国典籍对日本文献的发展,尤其是对日本汉文文献的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比较文献学”视域下的汉籍文献理论研究,是在运用文献形态学的方法描述日本汉籍文献学特征的基础上,考察中日两国图书(不限汉籍)的分类、著述体例、阐释学特征、文章理论、学术理念的异同。
古典文献学的优良传统之一,就是强调其“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功用。因此,考察中国传统文献学理论对日本古代学术视野中的图书分类、著述体例、文章理论、学术理念等方面的影响,不仅是认识中日两国传统文化异同的有效手段,而且也是汉籍比较文献学理论建设的重要内容。
(二)“汉籍比较文献学”的研究方法
进行任何科学研究,都必然要求掌握和运用一定的研究方法,汉籍研究也不例外。掌握和运用正确、科学的研究方法,可以取得以简驭繁、事半功倍的成效。在汉籍研究领域,诸多先行研究者在各自的研究实践中,结合各自的研究课题,践行并总结出了一些针对域外汉籍整理和研究的具有可操作性的研究方法,如大庭教授在《关于东传汉籍的研究方法与资料》中提出的对特定的某一汉籍和汉籍现存实物进行研究,对目录、记录、引用等进行研究,以及对刻版进行研究等方法;张伯伟教授在《清代诗话东传略论稿》中提出的“据……以考”的十条研究方法等。这些研究方法对于我们研究汉籍传播和影响是行之有效的。
汉籍比较文献学的研究方法,与域外汉籍研究方法、文献学研究方法相比较,既有相通之处也有它自身的独特之处。在学习和借鉴先贤时俊提出的域外汉籍研究和文献学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基于对汉籍比较文献学的学科内容、特点的认识和把握,笔者认为,汉籍比较文献学研究的基本原则是将文献学研究与比较研究相结合,以文献学研究方法为基础,对中日两国的汉籍进行文本识读和文献学研究,把握文献学的基本特征,实现“汉籍比较文献学”研究的基本目标。综合运用历史学、文学、语言学等多学科知识,对两国汉文典籍进行多层次的比较研究,既要比较两国汉籍在文献形态学、目录学等方面的异同,又要揭示其背后蕴藏的文化和学术思想的异同,还要阐述其历史根源与意义。
具体的研究方法(仍以中日为例)主要有:
1 运用文献学的研究方法对汉籍文本进行识读
文本和史料的准确可靠是保证研究结论具有科学性的必要前提。由于中国典籍东传日本发生在不同历史时期,历时久远,而且数量庞大,内容庞杂,传播渠道不一,种类繁多;不同种类的汉籍受到的关注程度不同,衍生的文献数量不同,其流布及保存的形式具有多样性,许多早期传入日本的珍贵汉籍多以抄本传世,字体多有潦草、漫漶不清之处,加之抄写者的汉文水平参差不齐,难免会有疏误,或有后世整理者有意的改写,或无意的疏失。凡此种种,使得对汉籍的文本识读成为汉籍研究必须首先解决的难点和消除的障碍。因此,文本识读是进行汉籍研究的第一步,也是进行汉籍比较文献学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进行汉籍比较文献学研究,需要首先运用文献学的审形辨音、字词校注、版本比斟等基本方法,对汉籍文本中的讹、脱、异文等进行勘误,为继之进行的深入研究提供一份可靠的、便于利用的基础资料。
2 运用类型学的研究方法进行汉籍分类研究
由于东传日本的汉籍数量庞大,内容庞杂,传入的时间有早有晚,有些在隋唐时期传入日本,有些到近现代才传入日本,目前难以对不同历史时期传入日本的所有汉籍同时进行研究。比较可行的研究方法是运用类型学的研究方法,按照研究对象(汉籍)的某一或某些特征进行分类研究。分类研究,其研究对象的同质性相对较强,便于获得真实可靠的数据,便于发现一些带有共性的问题和规律。
汉籍比较文献学研究,可以根据研究对象的历史跨度和性质同一度,分为断代研究、专书研究和专题研究。
其一,断代研究是指选取某个特定的历史平面,确定时间的上限和下限,对这一时期的汉籍进行清查,对其间发生的汉籍交流和研究进行全面考察和分析。这种研究,是从中日汉籍交流的历史长河中,选定一个横断面,所考察的汉籍数量和范围可以大为缩小,便于勾勒出一个时期内汉籍传播和交流的大致面貌。如果把各个时期的中日汉籍交流与研究的情况梳理清楚了,那么把它们连起来就应该是一部中日汉籍交流史的大致轮廓。
汉籍比较文献学的断代研究要求,所选择的历史时段,既要有足够的长度但也不能选择太长的时间跨度;在这一历史时段内所选择的汉籍数量既要足够得多,但也不能选择太多的可供研究的汉籍。在研究分析时,也要注意对这一时段内的汉籍进行横向和纵向的比较研究,在比较中彰显时代特点,揭示本时段汉籍与其前、后时段汉籍的联系与区别。如果选择的时段太短,那么就没有足够的汉籍文献容量;如果考察的时段过长,那么汉籍文献的数量就会太多、文体不一致,不易把握。所以,进行断代研究时,要注意选择一个“适度”的历史时段和汉籍数量。
其二,专书研究是指选取较有代表性的专书(包括目录学著作)或专人的著作,对该书或专人著作的传播进行追踪式研究。考察它是何时、以何种方式传入日本的,在日本有无得到释读、传抄或翻刻,有无衍生文献,流布范围和流传时间如何,是否回传至中国等。通过对上述一系列问题的详细考察,分析该书或专人作品的传播特点,然后与相关汉籍(同类性质或相同文体的其他作品)进行比较研究,进而考察不同时代同类性质或同类文体汉籍的传播特点,探求汉籍输入国在不同时期的读书趣味与文化需求。
学界已经开展的专书研究多集中于《诗经》、《论语》、《周易》等儒家经典,《文选》、唐宋诗、词、小说等文学作品,以及朱子学、阳明学、佛教、道教文献的研究,对于最能具体而感性地反映汉籍流通状况的第一手资料――“舶载书目录”类文献的研究,目前多停留在影印与介绍阶段,相关研究还比较薄弱。“舶载书目录”所载汉籍数量繁多,而且具有连续性,能够全面反映一个时期汉籍东传的全貌,是中国典籍传入日本的极生动而又具多方面价值的历史文献,是研究汉籍交流情况的绝佳资料,应该成为汉籍研究重点关注的对象。
其三,专题研究是指围绕某一主题进行的深入研究。研究者可根据自身的学术兴趣和能力,选定一个可持续关注的主题,进行一系列专门性的研究或讨论。专题研究的对象(即主题)相对来说比较单纯,有利于研究的深化。专题的选择相对比较灵活,可以是针对某一具体问题的个案研究,也可以是比较宏观的理论探讨,如关于汉籍研究的理论和方法、汉籍东传与西渐的史学意义、汉籍东传与西渐的动因与影响因素等问题的讨论;可以是某一问题的通史性的研究,也可以是某一主题的断代性的研究,如张伯伟教授对清代诗话东传的研究;可以是对某一类汉籍的专门研究,如蔡毅教授、张伯伟教授对日本汉诗的研究,也可以是对汉籍的综合性研究等。
3 运用统计学的方法进行汉籍定量研究
中国典籍传入日本之后,是如何被研读、理解并对日本文化产生影响的?要探明这个问题,必须首先搞清楚在不同历史时期东传汉籍的种类和数量。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运用定量统计的方法,结合目录类著作,对各个历史时期传入日本的汉籍的种类与数量进行详细统计,尽可能确定汉籍的版本系统和存佚情况,根据统计数据来确定各个时期汉籍东传日本的规模,为进一步探究这些汉籍文献及其所蕴涵的文化和学术思想,以及考察它如何影响日本文化的建构与发展提供数据支持。
【关键词】温泉;官方性;个人性
中日两国都是温泉使用历史悠久的国家,两国的温泉文化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目前的温泉研究多半集中在温泉的使用方法上,但是,纵观目前的研究,造成这种巨大文化差异的原因没有被很好的进行挖掘。
一、由温泉诗歌看中日两国温泉文化特征
中日两国都有许多温泉相关的记录。中国的古典书籍《山海经》中就已经出现了与温泉相关的记录。白居易的“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中所提到的“华清池”就是从秦代开始有名的温泉。与此相对,日本对温泉的发现及利用也可以从各种古书中得到认证。如《日本书记》《续日本记》《万叶集》《拾遗集》等书中都有提及。平安时代的《延喜式神名帐》中已经对祭祀温泉的温泉神社也有了多处记载。本论文并不以史书为主要资料,而力图从中日两国温泉相关的诗歌入手,来对比分析日本温泉文化与中国温泉文化不同的私人性。
(一)从诗歌来看中国温泉文化的官方性
从中国的温泉历史来看,唐代是温泉文化开始繁盛的开端。唐太宗李世民就曾在骊山温泉建“汤泉宫”(后称华清宫),并率文武大臣前往,写下了《温泉铭》。唐明皇李隆基也曾带领杨贵妃前往温泉。而诗歌也在唐代进入鼎盛时期,因此在唐代与温泉相关的诗歌比起其他时代较多。如《题庐山山下汤泉》(白居易)、《温泉行》(韦应物)、《题昭应温泉》(孙叔向)、《温泉言志》(李隆基)、《温泉宫行》(王建)、《长恨歌》(白居易)等。稍加分析,则可以从这些诗歌中看出中国温泉文化的官方性。
以《题昭应温泉》及《温泉宫行》为例来说明中国温泉文化中的官方性。
全唐诗:卷472-22 题昭应温泉
唐・孙叔向
一道温泉绕御楼,先皇曾向此中游。
虽然水是无情物,也到宫前咽不流。
全唐诗:卷298-6 温泉宫行
唐・王建
十月一日天子来,青绳御路无尘埃。宫前内里汤各别,每个白玉芙蓉开。
朝元阁向山上起,城绕青山龙暖水。夜开金殿看星河,宫女知更月明里。
武皇得仙王母去,山鸡昼鸣宫中树。温泉决决出宫流,宫使年年修玉楼。
禁兵去尽无射猎,日西麋鹿登城头。梨园弟子偷曲谱,头白人间教歌舞。
从这两首诗的内容来看,确实都与温泉有关。但是,主要描写的都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对温泉的使用。如《题昭应温泉》中出现的“先皇”“宫殿”,而《温泉宫行》则是彻底的描述了为皇帝所建的温泉行宫。同时,从写诗歌的目的来看,这两首诗也并不是描写享受温泉所带来的愉快的心情或氛围,而是力图通过诗歌,来描述皇帝的温泉生活或者通过对皇帝温泉生活的描写来评说历史。除此之外,纵观中国的文学作品,可以发现享受温泉仅局限于封建统治阶层,表现平民百姓享受温泉的作品基本没有。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温泉在中国文人的诗歌中,乃在整个中国的温泉文化中都具有一种远离普通百姓的官方性。
(二)从诗歌看日本温泉文化的个人性
与中国相同,日本人对温泉的利用及享受也历史悠久。日本现存最早的史书《日本书记》中就已经出现了同温泉相关的内容。但是,在日本,温泉离普通大众尤其是文人的生活并不那么遥远。因此,日本的文人在作品中描述温泉时,也怀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以《万叶集》中与温泉相关的作品为例来说明日本温泉文化中的个人性。
足柄の土肥の河内に出づるの よにもたよらにころが言わなくに
这首和歌描写了温泉涌出的样子。关于这首和歌意思的解释有很多种,其中最为认可的解释为:“汤河原的温泉,不分昼夜,汩汩的从河原中涌出来,那汤河原温泉不断涌出的热情,我的恋人总是不明白的告诉我她有没有在想我,所以我完全没有办法专心工作。”这首和歌从温泉联想到的并不是如同中国的诗歌一样的对历史的描述或反思,而是单纯的由温泉联想到了自己的恋人,描写了自己与恋人之间的状态。没有宏大的描写及对历史的反思,却充满了人情的趣味。
除了上文列举的和歌之外,《万叶集》中大伴旅人在妻亡时所咏的和歌也充满了深厚的个人情感。
の原にく芦田はわがごとく妹に恋ふれやわかずく
这首和歌译为中文,则表达的是:“在汤原上鸣叫的鹤啊,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思念着亡妻呢?”那这里的汤原指的也是温泉,而这里的温泉完全成为了作者表达个人感情的背景。从这个意义上说,温泉并没有被赋予深厚的政治性或官方性,而是具有明确的私人性。
二、结语
本文对中日两国的温泉文化进行了考察。通过对中日温泉诗歌内容的对比,认为与中国温泉文化的官方性相比,日本的温泉文化则更体现了个人性。本文仅对日本温泉文化的个人性进行了论述,希望能对中国现阶段温泉旅游资源的开发有所参考。由于篇幅所限,日本温泉文化所涉及到的“裸文化”及“温泉旅馆”等方面并没有涉及,在以后的研究中则会继续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1] 兵立史博物集.のと俗とと温泉の文化[M].路:兵立史 博物,1992.
她发表有关陈U的论文并开展学术讨论,震惊韩国,却也遭到不少非议甚至围攻,但她依然坦然面对。
不为名不为利,她说,她只想为陈U正名,用证据说话,用事实对抗。
她就是韩国韩瑞大学文化财保存专业(文物保护专业)教授张庆姬。主要著作有《仪轨里的朝鲜匠人》等20余部,研究论文有《东关王庙雕塑研究》等40余篇。近年来,她致力于朝鲜(李朝时期)与中国的文化交流研究,正准备《中国皇帝陵》、《陈U与古今岛关王庙研究》、《陈U评传》等著作。
关帝庙引发研究兴趣
关帝庙遍布天下,五洲无处不焚香。陈U将军在与朝鲜联合抗倭过程中把关帝也带到朝鲜,焚香祭拜,奉为战神。战后,关帝庙被韩国正式认可祭祀,并把它列入国家的祀典体系,逐渐又扩散到民间。
一次偶然机会,在对首尔东大门外东关帝庙(东庙)做学术调查时,张庆姬对关帝庙有了兴趣,对背后的陈U更是兴趣大起。
作为将关帝信仰带到朝鲜的陈U将军本应得到敬仰和祭拜,张庆姬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日本侵略者在撤出朝鲜之前,朝鲜对陈U将军的评价颇佳,关帝庙贡奉陈U将军、邓子龙副将,以及朝鲜的李舜臣将军,每年都有隆重的祭祀活动。但是日本撤出以后,关帝庙只祭拜李舜臣,陈U及邓子龙没有受到应有礼遇,比如古今岛的关帝庙。有关陈U及邓子龙在朝鲜的负面评价更是甚嚣尘上,今日的韩国依然存在。
张庆姬也发现一些亲日派的作家、小说家发表许多抹黑陈U的文字。“比如在日本殖民统治朝鲜半岛的时候,一个韩国小说家在报纸上连载有关李舜臣的小说,里面把陈U的形象描写得很不好。”
带着疑惑与难过,张庆姬踏上了研究陈U的漫漫长路,她想通过自身的努力为陈U正名。
《八赐品》新论招来围攻
2011年,张庆姬开始研究陈U。虽过了近4年,张庆姬依然热情不减。陈U的故乡、安兵驻扎、指挥作战的地方等等,只要哪有陈U的遗迹,不管多远张庆姬都要奔赴过去。
然而她却发现相比于韩国,中国留有陈U的历史遗存少之又少。比如战争中的城墙,在陈U的老家翁源、落籍和繁衍的云安只留下些断壁残垣。
虽然遗憾很多、困难不少,张庆姬不畏艰难取证求据。
“2014年11月19日我发表了篇论文,否定了韩国宝物级文物第440号《八赐品》为壬辰倭乱时期中国明朝神宗皇帝赐给李舜臣的传统学说,论证了李舜臣战死后,陈U将军为缅怀李舜臣将军而赠予的历史事实。尔后引起韩国非常大轰动,各大报纸、广播都有关注。同时我也遭到一些非议,在统营市开展学术讨论时受到围攻。有记者质问我是不是拿了钱,替陈U后裔讲话。实际上,我是在用事实说话,这和名利、金钱没有关系!”张庆姬激动地说。
论文摘要:中国对于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可以说刚刚起步,需要更加科学合理的保护理念和手段。本文通过介绍什么是历史文化城镇保护,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的意义、现状和面临的问题,以及保护的基本原则和一些可以借鉴的方法,希望能提供一些关于保护方面的思路,并引起人们对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的关注。
中国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众多承载着中华数千年文化、传统、历史的古城镇,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散落在华夏大地。近年来,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国人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们对精神生活、文化体验的追求日趋流行,“历史文化城镇”开始为人们所熟悉。
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的含义
所谓历史文化城镇,就是许许多多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建筑群体构成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城镇街道景观。例如,带门楼的宅第,树木繁茂的庙宇,高耸的城郭、宝塔,以及文明开化以后所产生的西洋建筑、桥梁、濠河……等的姿态。[1]每个建筑物和构筑物,都有其深远的由来和历史,如果能够为来访者提供详细了解的资料,则必然会给人们很大教育;如果能将它们组成一定形体,创造出我们四周的“环境景观”,那么就可以使平常完全生活在异地的人,扩大生活范围,弥补生活体验的不足。我们亲生感受到,在我们生活的国土上,可以创造出多么丰富多彩的生活空间来。
但是文化城镇并不只是给外来者赏心悦目。文化城镇犹如地方文化的面孔,在这里反映着人们的实际体验,这是无法代替和置换的,他们将视它为自己的故土故乡。
所以,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就是在保存历史文化城镇物质遗产的同时,如民居、街道、桥梁,保护城镇建筑群背后深厚的文化底蕴,历史性环境。
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的意义
早在1972年,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第17次全会制定的“文化遗产及自然遗产保护的国际建议”的前言中说:“在生活条件迅速变化的社会中,能保持自然和祖辈留下来的历史遗迹密切接触,才是适合于人类生活的环境,对这种环境的保护,是人类生活均衡发展不可缺少的因素,因此,在各个地区的社会中,充分发挥文化及自然遗产的积极作用,同时把具有历史价值和自然景观的现代东西都包括在统一的综合政策之中,才是最合适的。”
科教文组织的第19次全会,提出了“历史性地区的保全及其在现代的作用”的国际建议,其中有:“所谓历史性地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它反映了历史的客观存在。为适应多样性的社会生活必须有相应的多样性生活背景,据此,提高历史性地区的价值,将对人们的新生活产生重要意义”。[2]
可见,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对我们了解历史,传承传统文化,丰富现代生活,促进社会多样性发展都有着重要意义。保护历史文化城镇是人类生活均衡发展的一种需要,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
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的现状
目前,我国对古城镇的保护处于一个越来越重视的阶段。《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中就有关于不可移动文物保护的规定,历史文化城镇自然也在保护之列。而在2007年7月,国务院法制办公室将《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草案)(征求意见稿)》全文公布,征求社会各界意见。该条例于2008年7月1日起施行。通过单独制定法规对历史文化城镇保护进行规范,国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各级地方政府也有相应历史文化城镇保护法规的出台。例如,2004年制定的《四川省阆中古城保护条例》、2006年开始施行的《云南省丽江古城保护条例》。中国社会正将更多关注的目光投放到这个我们过去不曾注意的焦点上。
但是,我国的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现状令人堪忧。最主要是对历史文化城镇开发与保护的关系没有处理好,对于文化保存造成很大阻碍。
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面临的问题
当前,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所面临的问题,主要是追逐经济利益与保护当地传统文化之间的冲突。随着物质生活的逐渐丰富,现代人对传统生活环境、生活方式的向往和追捧,使得越来越多的地方认识到历史文化城镇镇潜在的巨大利益,利用古老的资源,发展旅游业,推动地方经济、提高当地人民的生活质量。这本无可厚非,但是一味地旅游开发,使得历史文化城镇不断商业化。许多地方只是关注眼前的经济利益,忽视了古城镇本身深厚的文化、艺术底蕴,更忽略了对历史文化城镇的持久保护。历史文化城镇保护与旅游开发的矛盾已经日趋严重,并直接影响着古城镇的“生存”。因为,于历史文化城镇而言,其巨大的价值不仅体现在城镇建筑,布局结构的合理和艺术,更在于生活在那些土地上的人所形成的历史,文化氛围,民族风俗习惯,。商业化的开发使得历史文化城镇离它的价值越来越远。
以云南丽江为例:十多年前,1997年12月4日,丽江古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与雅典、罗马、威尼斯等伟大城市比肩;十多年后,2008年1月中旬,古城被指责过度商业化、原住民流失,联合国派出检查组,丽江面临亮“黄牌”之忧。十年仅是历史的一瞬,然而这十年丽江的变化几乎超过了过去800年的总和。如今,涌入丽江的不是蒙古战车和铁骑,而是源源不断的游客和老板,他们带来丽江的不是马刀与盔甲,而是快速增长的旅游收入和巨额资本。
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的古城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诗人、专家、学者们感叹:在酒吧街的灯红酒绿中,在小贩的叫卖声中,古朴一点点褪去,丽江古城正变成一具没有内容的空壳。
07年6月,在新西兰举行的第31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丽江古城、故宫、长城、圆明园、布达拉宫和云南三江并流6项中国世界遗产被要求在大会上就管理上出现的问题作解释。
丽江古城能申遗成功,既靠有形的建筑群落,更是靠存在于街头巷尾间的纳西市井生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是看中它是“保存浓郁的地方民族特色与自然美妙结合的典型”,才授予其桂冠。
但目前古城核心区域都商铺客栈林立,原住民纷纷将房院腾出给外来商人获取一年十几万的租金,并用这笔钱在新城购置洋房,他们搬走家当的同时还搬走了在城中存活了近千年的民俗文化。
更令人担忧的是,有些官员认为古城本就是为商业而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甚至有人认为即使联合国真亮“黄牌”也无妨,因为丽江已经具备了足够的知名度。这样出自官方的想法给古镇的保护,尤其是非物质文化的保护造成了很大阻碍和不利影响。[3]
当地居民是保护事业的动力
由丽江古镇一例,我们不难看出,目前,我国历史文化城镇的物质遗产,基本得到了较好的保护。但是,非物质性的历史性环境,仍在遭受着肆意破坏。可以说,这是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的核心问题和难点。一旦人们意识到历史性环境保护的重要,并着手进行保护,实际上也就解决了古城镇物质遗产保护的问题。因为历史性环境保护较之物质遗产保护,程度更深,也是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的本质。
日本作为我们的邻国,地理位置和文化传统都与我们相似。早在上世纪60、70年代,日本就开始致力于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尤其是历史性环境的保护,并且获得了较好的成效,对我们极具借鉴价值。比照日本的做法和成功经验,我认为激发当地居民保护的意识和积极性,才是解决此问题的关键。
在日本,历史环境的保护也如同公害处理,自然环境保护一样,首先是由当地居民中产生。各地方政府着手采取相应对策,公布具体条例,等到这种条例在全国许多地方都制定之后,国家才作为最高行政管理,着手进行法律制度的完善工作。文化城镇文物保护法的修订也经过了这样一个顺序而进行。以“日本全国历史文化风土保护联盟”为中心,由各地居民发动的保护运动,其伟大功绩就在于促进各自治体颁布有关条例,并将其吸收到文物保护法内作为修订的内容之一。
可见,民众的支持和拥护是历史环境保护的基础和动力。而日本民众对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的关注,归根结底源于他们“环境观”的变化。日本曾经爆发过严重的公害问题,世无旁例的水俣病和四日市气喘病,使得公害成为社会瞩目的焦点。深受公害之苦的居民们敏锐地感到了生活环境中的种种问题,发现了自然环境破坏剧烈。要求保护自然的群众运动在全国各地兴起,群众环境观不断发展扩大。
最终,人们把历史环境的破坏看作为现代环境问题的主要课题。认识到历史环境是当地居民精神团结的象征,其消灭将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严重的后果。换言之,公害是直接危及人们生命、健康的犯罪行为,而历史环境的破坏,恰是对居民精神生活的挑战。一旦失去历史环境给居民所造成的失落感,对于曾经以此为自豪的当地人来说,简直不可容忍。这样一来,人们在重视环境的物质方面的因素之外,也开始注意到了文化方面的精神价值。[4]
日本的这种“居民——地方政府——国家”的保护模式被事实证明是可行且有效的。那么如何调动我们国人的保护意识,树立“环境观”,这是紧接着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
参照日本的做法,朝日新闻社于1972年2月14日出版的早报上,动员了该社所有通讯员,以“必须保存,复原的历史性文化城镇”为题,列举了全日本169处城镇加以介绍。接着又以“充满历史气息的文化城镇”为题,公布了全日本200多处城镇的所在地图及概况一览表。而财团法人环境研究所在它编辑的杂志中,出版了“环境文化”特辑,将与历史文化城镇的有关资料全部收集在一起,以前两次的朝日新闻报载为基础,加上和全国各地方政府讨论的结果,收录和确认了400余处历史文化城镇。这些城镇都是当地居民认为应该保护,由他们进行申报,并最终由国家登记注册的。
日本的历史文化城镇保护始于上世纪60、70年代,主要的宣传工具就是报刊杂志。在大众传媒如此发达的今天,网络、书籍、电视等各种媒介都可以成为我们宣传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的手段。并且我们可以把主动权交给居民,以自下而上的方式发现、确定、保护历史文化城镇。这样更能调动居民的保护意识和积极性、主动性。
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与居住环境的改善
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固然非常重要,但决不能限制地方居民生活的发展和提高。居民生活环境的改善和文化城镇的保护,猛一看起来似乎是矛盾的,其实并非如此。新的东西,是真正新的东西,而不是为新而新、虚有其表的拙劣设计的冒牌货,就真正意义上的创新而言,它必然是和旧有的优秀传统相调和的。文化城镇的保护,必须与热爱保护地区文物的人们生活和环境的改善、提高结合在一起,这是文化城镇保护的基本理论。
在西欧社会中,保存、创造“理所当然的东西,存在于理所当然的场所中”的思想,使得历史文化城镇保存的相当完美,当地居民以此为豪的现象,随处可见。这正是以居住环境的适宜性思想为指导,由当地人用双手亲自创造出来的。[5]
在我国,也有比较成功了例子。江南古镇绍兴,在旧城改造中将改建和保护相结合,让居民继续居住在历史建筑中,作为延伸历史文脉的手段,这就是绍兴保护古城的高明之处。
老城区以保护、旅游、居住为主,陆续迁出工厂、企业,保证原始街区的完整性;对生活在老街老巷的居民,在不改变外部立面的前提下,允许他们改造内部结构,以更适宜居住;新建房屋采用江南特色的外部装饰,与城市风貌相协调;新建居民楼多用灰墙黑瓦,体现江南民居风格。对这些历史街区,绍兴的做法是除了外观的修缮,直接目的就是改善居民的生活,包括电网整治、排污管道全面接通、管道煤气入户等。修缮后的街区,既让居民生活便利,也使游客接踵而至。
由于历史文化城镇的老建筑大多年代久远,房内的设施老旧,与现代化的城市生活相比,古城镇的居民生活条件差。居民为了改善条件,移居城市的情况也就不可避免。而如同古城丽江,没有了原住民的古城镇,不过是丧失了灵魂的空壳城镇。所以,只有切实提高居民的生活水平,才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历史文化城镇保护。“绍兴模式”[6]确实值得其他地区借鉴。
保护事业费用的负担和经费的筹措
历史文化城镇的保护事业的特色在于其多样性。从地区的历史、现在的功能、经济的基础等不同角度来看,有各种各样的保护形态,在同一个历史文化城镇保护事业中,各种事业的保护也是不一样的。例如,居住房屋的保护、自然景观的保护、公共事业便民设施的整顿等。这种事业的多样性就决定了不应该采取统一的经费负担。经费负担、筹措的方式,应该根据各地区不同保护事业的实际情况,决定合理的方式。
例如,作为居民住房的老宅的保护与修缮,如果完全由政府支付费用,那么国家财政的负担就可能过重。因此,可以由居民承担自家的保护、修缮费用,地方政府给予一定的补助金。但在一些极度贫困的古城镇,就可以由国家承担民居保护的全部费用。
对于公共设施的保护,则可以政府出资为主,鼓励民间组织、企业、个人出资为辅。而地方博物馆、名人故居等管理整顿费用,可以通过征收入场费的方式负担一部分或全部,不足部分由政府补足。
关于经费的筹措,在日本,历史文化城镇保护事业的经费来源,是以补助费、贷款和公共事业为中心的。公共事业不是直接的财源,但是在编制预算措施时,从补充完善保护事业的观点加以考虑是有益的。贷款是有偿的资金,但在资金数量和使用对象上可有灵活性。
关键词:日本;汉文学史;中日文化
中图分类号:I3/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0)16-0232-02
日本汉文学作品是指日本人用汉字塑造形象以反映社会生活、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语言艺术,包括汉诗、汉词、汉文小说、汉文散文游记等。汉文学史的出现与日本文学史、日本中国文学史一样,是20世纪初西洋史学与日本传统学术结合的产物。除汉文学通史以外,还有日本汉文学史的断代史以及分体汉文学史。冈田正之的《近江奈良朝的汉文学》,是日本最早的一部汉文学断代史,昭和四年(1929年)由东洋文库出版,昭和二十一年(1946年)日本养德社再版。此书是冈田正之的博士学位论文,冈田正之凭借这篇论文开始在在日本汉文学研究领域崭露头角。全书共分五编,内容包括典籍的传来、归化民族和汉文学、推古朝的遗文、学校及贡举、圣学及人材、学术的风气、记纪和风土记、养老令、诗和诗集、汉文学和万叶集、宣命、祝词和汉文学等。此书的内容非常丰富,引证的资料很多,遗憾的是将一些并非汉文学的内容也包括进去,使这部书的内容显得有些庞杂。昭和十年(1935年),佐佐木信纲《上代文学史》问世,此书是昭和十年东京堂出版的《日本文学全史》的第一、二卷。昭和二十二年(1947年)日本书院出版了柿村重松的《上代日本汉文学史》,此书是柿村重松的遗著,由山岸德平负责校订。全书分两个部分,即上代前期和上代后期,书后附有柿村重松的年谱、索引以及市村宏所书的后记。自日本上古时代汉文东传开篇,评述了日本汉文学的传统,内容涉及日本制度、佛教、传说和歌与汉文之间的关系等。遗憾的是已出版的《上代日本汉文学史》其实只是作者遗稿的一部分,柿村重松的遗稿中还包括中古日本汉文学史。
平成元年(1989年)日本汲古书院出版了山岸德平的《近世汉文学史》。山岸德平曾在日本中央大学、日本国学院大学开设日本近世汉文学史课程,这部《近世汉文学史》也是根据他的授课讲义整理编集而成,此书梳理了纷繁复杂的日本近世汉文学的各流派,根据日本汉文学的各流派加以分类阐述。自儒学开始,记载了近世儒学诗人的生平经历及其著书,阐述了诗人的文学观,对其代表作品的风格特征进行分析。其中有关作者的生平经历主要依据《文会杂记》、《先哲丛谈》、《近世丛语》诸书,诗文引自《日本诗史》、《拙堂文话》等。此书的特色是善于对日本的传统文化溯本求源,把握历史的来龙去脉,在当时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比如谈到日本近世的朱子学的兴盛,首先从宋学传人日本后对日本学界的影响说起,进而谈到宋学与朱子学的关系。谈古注学,则从古代的学制和明经道的传统家学说起。谈日本的传统学问,则将和歌与国学的关系进行比较。
此外,与平安镰仓时代的汉文学史相关的较重要的著作有川口久雄的《平安朝日本汉文学的研究》,昭和三十四年(1959年)至昭和三十六年(1961年)明治书院出版;五十岚的《平安朝文学史》上卷,昭和十二年(1937年)东京堂出版;久松潜一、西下经一监修的《平安朝文学史》,于昭和四十年(1965年)明治书院出版;吉泽义则的《镰仓时代文学史》昭和十五年(1940年)东京堂出版。吉野室町安土桃山时代汉文学史有:玉村竹一的《五山文学》,于昭和三十年(1955年)至文堂出版;《五山文学史稿》(北村泽吉著,昭和十六年富山房出版);笸川种郎的《五山文学研究》,新潮社出版;安良冈康的《五山文学》昭和三十四年(1959年)岩波书店出版;吉泽义则的《室町时代文学史》昭和十一年(1936年)东京堂出版。江户时代、明治大正时代的汉文学史有关的代表作有高野辰之的《江户文学史》昭和十年(1935年)至昭和十三年(1938年)东京堂出版;木下彪的《明治诗话》昭和十八年(1943年)文中堂出版;三浦叶《明治汉文学史》,平成九年(1998年)日本汲古书院出版。其别值得一提的是三浦叶的《明治汉文学史》,此书是一部详细的阐述明治时代日本汉文学史的专著,全书分为上、中、下三篇。上篇是明治汉文学史,包括明治的汉诗和明治的汉文两部分。中篇是明治汉文学,内容包括海外汉诗、与汉诗、洋诗汉译、汉诗和译、童话汉诗《猿蟹合战》、福泽谕吉的汉诗、明治的女流诗人等。下篇是明治文学和汉文学,包括明治的文人与老庄思想、明治文人和汉文学、明治时期文学杂志和汉文学等,后附有明治年间汉诗文集年表。此书是研究明治汉文学的一部非常重要的著作。
有关日本汉诗史的著作,首先要提到的是江村北海所著的《日本诗史》五卷。此书明和八年刊行,论述了自上古至当世的诗人及其创作风格,全部用汉文写成。在内容上上古略而当代详,只收近体诗,不谈古体诗。这部书开创了日本探讨汉诗的体例,是日本汉诗史的第一部著作,对后来的日本汉文学史研究有很大的启示和影响。《日本诗话丛书》第一卷、《日本儒林丛书》第三册、《汉诗大讲座》第十二卷收录了此书。昭和十六年(1941年)岩波书店出版了西泽道宽的译注本。
明治四十四年(1911年)国书刊行会出版了《日本诗纪》,此书由市河宽斋编纂,自天智天皇始至元龟天正止,每位诗人选择一首诗歌进行解说评点。昭和十六年(1941年)大东出版社出版了菅谷军次郎的《日本汉诗史》。此书自汉学东传开篇直至明治时代,是最完整的一部汉诗专著。书中引用的资料非常丰富,但由于没有表明出处,给后来的研究者带来一定的不便。矢岛玄亮的《汉诗索引稿》于昭和四十年(1965年)由日本东北大学附属图书馆油印,此书是《日本诗纪》的诗句及作者的索引。此外,叙述汉诗史的书籍还有昭和十年(1935年)ぁとり社刊行的《汉诗大讲座》、林鹅峰的《本朝一人一首》十卷(宽文五年田中清左卫门刊)、《日本诗选》(江村北海,正编十卷,安永三年刊,续编八卷,安永八年刊)、《和汉名诗类选评译》(简野道明,大正三年明治书院刊)、《新译和汉名诗选》(内田泉之助,昭和三十七年明治书院刊)。昭和四十年(1965年)二玄社出版了神田喜一郎的《日本填词史》,此书最初收在《在日本的中国文学》第一集中。
【关键词】往来物 研究价值 社会实态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自秦汉以降,东亚文化圈内的文化交流趋势,是汉唐文化流向朝鲜、日本和越南。受中国文化传播的刺激,日本不仅保存了许多中国已经散逸的汉籍,而且产生了大量用汉字写就的著作。平安后期以来,日本文化的创新能力逐渐增强,对中国文化的学习,逐渐从大量直接吸收、单纯仿效的阶段发展到有所扬弃、自我创作,将已形成的文化不断“日本化”的阶段。研究东亚汉文化和汉字文化之时,那些由外国人用汉字写就的书籍,也是值得关注的对象。往来物正是这其中极具研究价值的一类书籍。
往来物的发展及研究价值
往来物是初等教科书的总称,被广泛使用在平安时代末期至明治初期的庶民教育领域。早期的往来物是书信习作的范文集,江户时代演变为以传授历史、地理等日常生活所必需的知识为目的的教材。现存最早的往来物成书于平安时代末期至镰仓时代初期。公元八世纪到九世纪,是唐朝与日本交流最为密切的一段时期。平安京(现京都)的营造、律令制度的建设,都透露出浓厚的唐朝气息。当时的日本人对唐文化的喜爱和倾倒,可见一斑。随着大规模遣唐使活动的展开,大陆文化大规模传入日本。这段时期,随遣唐使团来到中国的留学生和僧人,把大量的佛家经卷、文学典籍带回了日本,供人们写信时模仿和套用的参考书―书仪,就是其中之一。现有的研究表明,从奈良时代起,书仪就已经东渡传入日本,为当时的公卿贵族所爱用。朝廷的公文、贵族公卿们的私人书信,这些参照一定的写作规范、用汉字写就的文书,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公务活动和私人生活中。懂得文书的写作规范、能够写出一封得体合宜的书简,成为当时贵族公卿们必须掌握的一种技能。到了平安时代末期,出现了日本文人用汉文编撰的书简文例集。在学习唐文化成为举国风气的时代背景下,掌握了汉字和汉文学的贵族文人模仿中国的书仪形式,把生活中的往来书信编撰成书,这也是相当自然的一件事。不叫做“某某书仪”而是“某某往来”,或许是出于对唐文化的敬意,这其中恐怕也受到了本国文学意识的强烈驱动。随着时代的发展,往来物出现了书简文例集以外的新形式。其淡化了礼仪规范的书信功能,侧重词汇、专业领域知识的传授,用于幼学习字、书法、官政常识、伦理道德等社会生活等实用知识的启蒙。而江户时期最为多见的则是以商业知识为主题的往来物。究其原因,是随着社会商业活动的发展,商人阶层和负责处理商人事务的公职人员更迫切地需要了解相关知识。这类往来物内容简洁易懂,向时人传授社会生活和经营实业所需的基本知识,帮助他们掌握相关实用术语。明治时代初期往来物依然活跃在教育领域。例如佐渡地区的学童们,首先学习的就是往来物,然后才开始学习汉籍。①随着日本教育的近代化、统一化,往来物逐渐退出了教育领域,不再作为教材使用。作为文化传播的媒介,往来物不仅推动了日本教育的普及化,在教育史上有重要地位,也成为后人了解和研究日本社会、日本文化史的宝贵资料。
日本学者在二十世纪初期就已开始了往来物的整理收集工作。明治三十九年(1906)五月,国书刊行会出版了《续续群书类从》。这部丛书收录了江户时代的书籍,其中《续续群书类从 教育部》一书内收录了七部往来物,自此开启了往来物百余年的研究历史。平泉澄、石川谦、石川松太郎等一批学者以往来物的历史研究为核心,收集各时代的往来物作品,回顾和总结了往来物的历史,阐述了往来物在日本教育史上的作用和意义。在这些基础上,近年来日本学界围绕往来物继续展开研究,其中江户时代和明治时期的往来物研究占了绝大多数,如对江户时期女性用书道字帖的研究、从江户时代的教育和文化角度对往来物展开的研究、从日语语言学的角度对明治时期往来物进行的研究等。相比较而言,对江户时代前的往来物研究则零散而不成系统,往来物还有很多有待研究和探讨之处。
我国学者对往来物的研究起步较晚。周一良(1984)从书仪的角度来阐明中日文化的密切关系,其中简略地谈及了几部有代表意义的往来物,可谓国内最早言及往来物的学者。②谭建川(2003)阐述了往来物在日本教育史上的作用与意义。③王晓平(2014)利用敦煌书仪对日本最早的往来物《云州消息》中的敬语进行了详尽的分析。④
日本著名学者内藤湖南在其所著《日本文化史研究》(商务印书馆,1997年)中表示,往来物的发展实际上体现了日本这个靠外来文化发展起来的国家,在实现教育独立之前经历的历史变迁。对往来物进行整理和研究,不仅有助于理清蒙学教材的发展及其在教育史上的作用和意义,还有助于考察近代以前日本在汉字使用方面的情况。有一些往来物汇集了日常书信的词汇、单句、短文,以及日常生活中的常用单词,其语言学价值也不容忽视。另外,往来物内容涉及社会日常生活的很多层面,有的以社会生活相关的节会、祭祀活动、礼仪往来等为主题,也有对某一个专业领域知识的介绍,如寺院的各种佛教活动、礼仪、宴游、茶会、历史,以及地理、书法的相关知识和学习技巧,对于还原社会实态、了解民生民情方面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高山寺本古往来》的内容及研究价值
作为最早的往来物之一,《高山寺本古往来》有其重要而独特的地位。该书原本收藏于日本京都高山寺,现收藏于京都大学图书馆。寺院藏书多为江户时代以后的书籍,即使是有一定历史地位的寺庙也极少有江户时代以前的藏书。这些保存下来的古书中室町时代的书籍要少于江户时代,镰仓时代的书籍较之更为稀少,留存下来的平安时代的书籍更可谓是凤毛麟角,而奈良时代前的书籍几乎已没有留存。究其原因,早期产生的书本总量非常少,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时光磨灭世间万物,一本书历经战乱、火灾、洪水、虫蛀、人为的损坏甚至遗弃,逃过这一切的灾祸,才有可能留存至今。这就让《高山寺本古往来》更显得弥足珍贵。
高山寺创建于十三世纪初叶,位于京都市右京区,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自中世以来,高山寺就以致力于学问而闻名,寺中收藏的典籍质、量兼备。明慧上人(1173~1232)和他的弟子们、以及高山寺的支持者们共同成就了寺中数量庞大的典籍收藏。高山寺不仅仅收集、抄写了大量的典籍,还编制了详尽的藏书目录,致力于书籍的传承。其中既有《鸟兽人物戏画》等日本“国宝”级文化财产8件,也有50余件被列为重要文化财产的手书典籍。其藏书多为佛教典籍,还有少量中国唐本和宋版书,如《齐民要术》、《华严三昧章》等。
《高山寺本古往来》的书写年代据推断为平安时代末期至镰仓时代初期,是现存最早的往来物之一,书写者应为当时的山中僧人,具体已无法考证。全书计选取平安后期中下级贵族和朝廷官员的实际生活中的往来书信五十六封编撰而成,内容多为向对方借用物品、邀请对方赴宴、商谈人事诉讼、评论歌舞曲艺之道等。文中书信使用的并不是地道的汉文,而是一种“变味儿”的汉文形式。其总体形式仍是汉文,但是语法却不完全符合汉文的规则,夹杂有当时日语的语法特征,这种文体也被称为“变体汉文”。大约在公元七世纪下半叶,日本的文字资料中就出现了这种形式,尤其是平安时代朝廷的法令、公卿贵族的日记和书信多用这种文体。可以说,这种“变味儿”的汉文是日本从全面引进、熟悉使用汉字,到以本土固有语言对汉字消化和再创造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性成果。
虽然《高山寺本古往来》采用的是书信集的编撰形式,但这五十六封书信都没有标注信件的书写日期、寄信人以及收信人等信息。与同期、包括后世成书的同类往来物不同,这部往来物虽然在材料整合上缺乏一致性,但以实际生活中的往来书信为素材编撰而成,从而使全书极具实用价值。文中内容涵盖面广,既有讲述音乐、歌舞曲艺等当时上流社会的风雅之事,也有讲述官吏日常政事、人事、刑罚诉讼等实务,还有向对方借用物品、邀请友人赴宴等世俗生活之事。对于现代研究者了解平安时代公卿贵族群体的政治生活情态和世俗生活样貌有非常重大的文献价值。
提起《高山寺本古往来》,不得不说说它的书写介质。和很多往来物不同的是,《高山寺本古往来》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它和另一个文献资料―《高山寺表白集》共存,以“背书”的形式展现在纸面之上。在平安时代,纸张尤其是好的纸张仍然是很贵重的,通常只用于抄写经书,于是,在用过的或者废弃的纸张背面继续书写,就成为当时的书写常态。即便时展到了中世,这种做法在贵族和有悠久历史的著名寺庙中依然很常见。
《云州往来》的内容及研究价值
同为日本最早的往来物之一,《云州往来》得到的评价更高。它被日本学界公认为是往来物的发端之作,兼具书信文的实用性和丰富的文学性。作为宝贵的学术研究资料,在日本文学、日语语言学、日本历史、教育史、书法史等研究领域均受到了重视。
《云州往来》的作者藤原明衡(989~1066)是平安中后期的大学者,汉文学造诣深厚。藤原明衡曾担任出云地方的地方长官,这部往来由此得名。
《云州往来》之前,日本文学史上也曾出现书简形式的作品,例如正仓院《杜家立成杂书要略》、万叶书简、本朝文粹书简等。这些书简都是实际社会生活交往中产生的真实书信,用作书信写作的范文自然是并无不可,但因涉及的社会活动有限,无法为当时的公卿贵族们提供能够满足其社会交往以及日常生活各场合所需要的书信写作示例。而《云州往来》全书二百余封书信,内容涉及日常生活的诸多方面,几乎涵盖了公卿贵族们社交往来中可能遇到的所有场景,如新禧贺正、设宴邀约、祝贺吊唁、邀请来访、馈赠礼物、请求帮助、照会告知、日常问候等等。《云州往来》大部分书信采用往复的形式,有“来”有“往”,便于模仿、利用;借用“互飞短札”的形式,对当时上流阶层的实际生活中的例行活动、仪式习惯等进行讲解、说明;书信中还大量使用了出自我国古代重要典籍如《诗经》、《后汉书》、《文选》等的词语,表现出了对中国文学和文化的借鉴和吸收。像《明衡往来》这种既能学到书信写作的实用知识,又能掌握贵族实际生活中必需的社会常识的书籍,可谓“一石二鸟”,故而很快就从贵族文人的书案扩散到了年幼学童的课桌之上。
《云州往来》成书以后受到了当时上流阶层的认可和赞赏,上至天皇、亲王,下至公卿、僧侣,都相当重视这部往来。公卿贵族们认为《云州往来》文笔出色,并对它加以诵读和学习。三条西实隆(1455~1537)是日本南北朝时代的公卿贵族,在历史掌故、和歌、书法等方面都有相当成就。他的日记《实隆公记》中有部分言及了《云州往来》,也从侧面证实了《云州往来》在公卿贵族们中的影响。日记中的相关记录表明,后土御天皇持有《云州往来》一书,当时的书法名家、尊元法亲王曾经亲自抄写了《云州往来》,他本人也曾受无量寺僧正v济之托,给《云州往来》注音。在公卿贵族间的流行,让《云州往来》有了众多抄写本,其中有一些流传至今,为今人所得见。
《庭训往来》的内容及研究价值
日本南北朝时期到室町时代这段时间(十四世纪中叶到后半叶),武家子弟和富庶百姓的子弟,延请教师在家中授课,或去寺庙接受教育,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庭训往来》编成于室町时代,成书后即广泛流传,是近代教育制度确立之前日本初等教科书的代表之作。“庭训”语出《论语・季子》,孔子的儿子孔鲤因敬畏父亲孔子,快步经过孔子所在的厅堂,受到孔子学诗、学礼的教诲。后世之人遂以“庭训、鲤对、过庭闻礼”等泛指家庭教育。《庭训往来》的命名方式,也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中国文化对日本文学的影响。
全书由二十五封书信组成,采取每月一对往复书信、按照一月到十二月的顺序编排而成(八月共计三封),在书信礼仪规范的传授方面可谓煞费苦心。
书中内容涉及国家政事、家庭事务、士农工商之事、武艺、神祗、佛教、礼仪、军旅、衣服、器械、宴乐、疾病等诸多方面,所用词汇种类丰富。使用最多的是衣食住和职业名称相关词汇,最少的是文学相关词汇。不同类别的词汇数量的差距,表明了《庭训往来》的编写者注重该书实际功用的用心,体现了《庭训往来》生活本位、实用本位的特点。词语的罗列不仅仅提供了大量的词汇以供学习者记忆,同时也给学习者带来了诵读的节奏感与流畅感,这也是《庭训往来》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庭训往来》从内容上看包罗万象,既有书信礼仪的讲解,又有社会生活的礼仪礼法、世情世态的讲授。书中包含的大量衣食住和农工商、百工诸商诸艺有关词汇,以及谷物果树、器物工具、地方特产、匠人职种等,这些对任何一个阶层的人来说,都是需要了解的。《庭训往来》的生活化、平民化、百科全书的性质让它经久不衰,很快超越早于它出现的诸多往来物,更广泛地为时人所接受。书中所展示的社会风貌,也有助于后人还原当时的社会实态,了解世风民情。
结语
往来物涉及内容多为当时社会人应该掌握的常识,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民生风貌。通过研究这类书籍,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了解历史文献所没有记载的社会人情和风俗习惯。
晚清学者杨守敬在日本访书时,曾在给友人李莼客的书信中指出:“彼国自撰之书,与中土可互证者尤多。”陈寅恪先生也曾说过,“取异族之故书与吾国之旧籍互相补正”。对往来物进行研究,既可以挖掘丰富的新资料,了解当时日本的社会风貌和民生民情,也可以为东亚汉文化和汉字文化研究提供新的空间与资源。
(作者为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天津外国语大学日语学院讲师)
【注释】
①[日]黑石阳子:“佐渡地区的文弥净琉璃”,《佐渡乡土文化》,1993年第73期。
②周一良:“唐代的书仪与中日文化关系”,《历史研究》,1984年第1期。
③谭建川:“日本传统启蒙教材―往来物研究”,西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3年。
郑钦仁、李明仁编译,台北:稻乡出版社,1999年初版,2002年再版
我们今天约定俗成作为“中华民族”政权通称的“中国”指称,与“历史上的中国”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前者是在晚清遭遇西方时,“中国”被迫开始从“天下”逐渐演变为国际体系中的一个“国家”的进程中产生的。民族国家观念中所具有的“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内涵,需要确立一种一体化、同质化的民族认同,政治家和学者们不约而同地到历史中去寻找构建民族的元件,从而产生了以“炎黄子孙”为代表的“始祖”论和血统论,“中华民族”这个概念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并对应了一个国家实体:“中国”。曾几何时,历史上是否存在这样一个同一性的“中华民族”和“中国”成为了一个问题。“征服王朝论”即为众多质疑之一,它从北方民族的立场出发,对同一性“中国”的历史叙述方式提出挑战。
“历史上的中国”之双重民族性
就纯学理而言,征服王朝论有其产生的正当性。此前,在构建中国近代民族国家的语境下,中国近现代学者所叙述的是一部部汉族本位的“中国史”。如,傅斯年先生将中国史分为上世、中世、近世、现世四个阶段。其中,自南朝陈以上的上世为“第一中国”,即“纯粹汉族之中国”。自隋迄宋的中世则为“第二中国”,其划断依据是:自公元4世纪西晋为胡人所占据后,汉族遂为胡人所挟,传至隋唐,风俗政教胡汉相杂,直至宋朝才胡气渐消,因而需要将唐宋之中国与“纯粹汉族之中国”分别看待。而宋亡之后至为近世阶段,“全为胡虏之运,虽其间明代光复故物,而为运终不长矣”。这其实在暗示民国之后的现世为“第三中国”。显然,这一分期法是“皆依汉族之变化与升降以立论”。
傅斯年先生的观点在近现代学者中颇具代表性,他们多强调中国民族发展的汉族同质性,认为其他入主中原的民族对中国没有什么贡献,往往被汉族所消融、同化了。梁启超先生就认为,虽然汉人常常遭受北方异族的武力征服,但在精神与文化上,汉人实现了对其反征服。在此类历史叙述中,北方民族被消解于汉族史中,其“中国性”也因之成为疑问。一个典型的现象是,在期间,为了激发国民的爱国意识,宋代的抗金将领岳飞被诠释为抗击外敌的“民族英雄”。
1949年,美国汉学家魏特夫在《中国社会史·辽(907—1125)》一书序言中正式提出征服王朝论,他把近两千年的“中国帝制史”划分为十大时期,两种类型:
一、典型中国朝代
1.秦汉(B.C.221-A.D.220)
2.分崩离析时期之汉族王朝(220—581)
4.隋唐(581—907)
5.宋(960—1279)
6.明(1368—1644)
二、征服与渗透王朝
3.拓拔魏(386—556)及在其先后之其他北方异族所建立的王朝
5.辽[契丹](907—1225)
6.金[女真](1115—1234)
7.元[蒙古](1206—1368)
10.清[满洲](1616—1912)
其中,秦汉隋唐代表典型的中国帝制;北魏则是渗透型王朝的代表,该类王朝侵入汉地的方式是半和平的渗透式,并在此过程中逐渐忘记本民族特征甚至民族本身;而作为征服型王朝的辽、金、元、清则在很短的时间里以武力征服方式将部分或整个汉地纳入自己的版图,同时始终把“祖宗根本之地”视为本政权领土构成中的重要部分,这类王朝的统治民族对汉化的态度是有所保留的,始终维持着部分本民族特征。
征服王朝论的核心在于否认所有外来民族都被汉族“同化”的观点,其所借用的理论武器是1935年以来美国人类学家Redfied等提出的文化涵化(Acculturation)理论。所谓涵化,是指包括各种不同文化的群众在不断接触中所产生的现象,以及原有各种文化在接触中所产生的变化。同化理论所说的两种文化的完全合并只是涵化的很多历史可能性之一,而只要完全的社会融合无法办到,文化的差异将继续存在。在某种条件下,文化交流的结果是两种相互适应文化的共生,其结果可能产生与其母文化相异形态的第三文化。魏特夫认为在征服王朝中就存在着农耕、游牧文明共生下的第三文化形态。但与此同时,他也注重从游牧社会对汉文化的吸收方面去分析征服王朝游牧、农耕二元性格的成因,认为辽、金分别代表了征服王朝形态的两大类,辽是文化抵抗型,金是文化让步型,清介于两者之间。
最终,魏特夫并没有将北方民族社会从中国政体中分离出来。相反,他认为辽、金、元、清等应属于中国帝制史的组成部分。他通过对辽代社会史的研究,率先揭示出北方民族政权所具有的二元特性,并赋予其与汉族政权对等的中国征服王朝地位,从而揭示出“历史上中国”北方民族与汉族共存的双重民族性,及北方民族对汉族的反影响。此为征服王朝论之精髓所在,在学理上有极大的借鉴价值。魏特夫的征服王朝论后经由田村实造等人有系统地介绍到日本,引起日本学界的广泛讨论,该理论遂又增添了新的内容与特色。
征服王朝论在日本学界的演变
日本学界将是否存在二元统治特征作为衡量征服王朝的重要指标,与此同时,也承认当征服王朝进入汉地时即成为中国历史的一部分,这些都是对魏特夫理论的沿袭。他们主要批判魏特夫完全没有从征服主体的北方民族方面去分析征服王朝建立的主要原因,并认为征服王朝所具有的农耕·牧畜社会的二元性格是北亚历史自身发展的结果,其中,突厥、回鹘的兴起可视为从匈奴、柔然等纯粹的游牧帝国过渡到辽、金等征服王朝的中间环节。
经由日本学界改造,征服王朝成为独立于中国农耕社会之外的北亚世界的自我孕育,这与魏特夫立足于中国农耕、游牧社会文化共生的视角有极大的不同。立论基础的不同造就了两者在征服王朝界定上的差异,这种差异在日本学界内部也存在,大致有以下三类现象:
其一,村上正二主张将金、清朝排除于征服王朝之外。这是因为辽、元建立者契丹与蒙古族为游牧民族,而金、清则为狩猎、农耕民族之女真、满洲族所建立,两者在生产体系和文化性格上存在某些差异,将它们集中在同一路线上去论证北亚发展道路的一元性有一定的障碍。但田村实造、护雅夫、吉田顺一等人认为,辽、元与金、清朝之间的社会文化差异应视为北亚世界内部历史与传统的差异,且两者达到的征服目的是相当的,因而金、清与辽、元一样,都可以置于征服王朝之列。
其二,田村实造、谷川道雄等将魏特夫所界定的渗透王朝———北魏看做征服王朝的“前史”,江上波夫则在《骑马民族国家》一书中将北魏看做最早出现的征服王朝。江上波夫还将征服王朝论与骑马民族论相结合,提出古代北方民族的国家形态经历了由“骑马民族———游牧帝国———征服王朝”三个演进阶段,将征服王朝论扩张成包括日本及整个欧亚大陆游牧和其他民族在内的历史理论体系。
其三,岛田正郎在《辽代社会史研究》一书中明确提出,契丹族政权在社会组织、宗教、祭祀等方面具有很强烈的北亚民族意识,不当视为中国历史上的征服王朝,而应从中国史的系列中排除,是与中国并立的“胡族国家”。
日本学者的以上认知有其自身的学术背景。至明治20年代以来,特别是后,日本学者民族自信心强化,逐渐意识到日本作为亚洲民族,代表了与西洋文明相对的东洋文明的趋势,在史学领域开创了以“东洋史”代替“中国学”的研究范式。这一方面破除了以中国为中心的历史叙述,把东洋史研究领域从“中国”扩大到周边包括东洋诸国、东洋诸民族的历史;另一方面破除了以中国为中心的文化观念,取东洋各民族完全没有差别的平等立场。在此背景下,日本中国学研究者不再把中原王朝与边疆异族政权看成是一个同一体,宋史属于“东亚史”,辽、金则被归于“北亚史”的研究范畴,而两者都被统一在东洋史的研究视角下。葛兆光先生称这一学术取向是以“大”涵盖“小”,以东洋史、亚洲史等更大的研究论述单位,淡化了“历史上的中国”的特殊性与同一性。
而自20世纪初白鸟库吉开创北亚史研究以来,日本学界对于中国王朝中非汉族政权性质的研究已颇为留意,先后出现的理论有“南北对立论”、“异民族统治中国论”等,都强调中国南北地区差异、汉族与非汉族的对立。当魏特夫的征服王朝论传入后,日本学者普遍认为用征服王朝或渗透王朝比用异民族王朝更能体现出北亚民族的统治性格,并接受了这一概念。在他们看来,这些征服王朝在进入汉地之时属于中国历史的一部分,但在此前及撤离汉地之后则恢复了自身独立发展的状态。显然,梁启超先生所说的汉人对北方民族精神与文化上的反征服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从精神到武力上,北方民族都是作为纯粹的征服者的姿态出现。此种意识若达到一定程度,将割裂“中国”的同一性。在岛田正郎那里,辽朝的“中国”身份就成了一个很大的疑问。日本学界还倾向认为,当元朝撤离中原之后,北亚世界又进入了独立发展道路,今天的东北地区是满清带给中国的“礼物”。考虑到征服王朝论在日本盛行的时代政治背景,此类认识显然有为日本侵华张目的嫌疑。
北方民族与“历史上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