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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学理论论文赏析八篇

发布时间:2023-03-22 17:39:10

序言:写作是分享个人见解和探索未知领域的桥梁,我们为您精选了8篇的叙事学理论论文样本,期待这些样本能够为您提供丰富的参考和启发,请尽情阅读。

叙事学理论论文

第1篇

【关键词】戏剧文学;故事;理论构成

讲故事作为一种文化行为,离不开讲什么、谁在讲、怎么讲这三个问题。相应地,我们把叙事学分为三个部分:一是故事,即情节还原后的故事本身。二是叙事者,即讲故事的人,他一般隐藏在叙事行为背后。三是话语形态,即经过叙事者调控后的文本呈现,它是叙事者叙事策略的具体体现,是具体化了的叙事策略。这三方面形成一个戏剧文学文本叙事学的理论框架。

一、情节还原,故事分析

戏剧文学文本中的“故事”,实际上是“情节”,是已经被叙事化了的故事,是一个艺术化了的文本,已经掺杂了叙事者的叙事行为,已经有了人为加工的痕迹。我们更愿意把故事与情节看作是一种“内容”与“完成内容”的关系。如果我们对情节进行“还原”,得到的就是故事。所谓“还原”,就是取消其中的叙事成份,恢复故事的本来面貌。“还原”工作的“操作平台”就是故事发生的自然顺序,任何情节都可以按照实际发生的顺序重新进行梳理排序,情节就像是故事海洋中露出水面的冰山,它毕竟只是故事的一小部分。实际上我们能够对任何一部戏剧文学文本的情节进行“还原”工作。“还原”工作就是一种“完形”活动,我们总是能够通过感知,把情节“完形”为故事。故事有时有一定的“本事”(生活的原生态)作依据,但归根到底是一种虚构,当我们开始“讲”故事时,由于使用了哪怕是最简单的语言,实际上都已经参与了一定的创造活动。对情节进行还原,可以方便我们在故事与情节的比较中,寻找其中的叙事策略和创作技巧。

那么,什么是故事呢?这是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常常听到的例子是:“国王死了,王后也死了”,这不是故事,如果改成“国王死了,王后因为忧郁也死了”才是故事。为什么说后一种情况是故事呢?首先,故事是一种状态的连续变化过程。第一个例子实际上是两个静止的状态,也就是说,它只是两个孤立的判断句,缺少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的变化过程。如果单独说“国王死了”,它也是一种状态的变化,从生的状态向死的状态变化,但死的状态再也无法向其它状态变化,变化在这里中断了,这种变化由于缺少连续性,实际上成为一种静止状态。况且,当我们孤立地理解“国王死了”这句话时,它更多地表示一种属性和状态。这种变化过程暗示出故事必须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状态,否则变化就无从谈起。对一个复杂的故事来说,有些事件是功能性的,即角色面临选择,对整个故事进程起着决定性的那些事件,有些事件是非功能性的,它们都有各自不同的功能;第二,这两种变化之间要有一定的联系,具有整体的连续性。如果这两种状态在各自不同的时空中发生,各吹各打,就难以结构成一个连续性的整体,它仍然不是故事。比如说,“国王死了”与“西边的墙倒了”,这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因此,两种状态之间必须要有一定的联系性。第一例子中,我们就看不到这两种状态之间的联系性,这种联系性更多的时候表现为因果关系;第三,促成这种变化的是故事主体的行动,没有行动的作用,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的变化就不太可能。在第二个例子中,行动就是忧郁。如果把故事看作是一个句子,那么,这个句子必定有一个谓语动词。如《西厢记》的故事,如果把张生看作是行动的主体,就可以简化为一句话:张生追求崔莺莺。第四,这种由行动而引起的状态变化必定引起我们对行动主体的价值判断,从而引起一定的情感反应。总之,过程性、联系性、行动性、情感性就是我们所说的故事四要素。

二、研究故事内外关系,能够使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故事自身的表述特征

无论是实有其事的历史故事,还是经过初步虚构的故事,都有二重性,一方面,每个故事中的事物都是对现实世界中事物的转喻,另一方面,每个故事与现实世界在物质意义上完全不同,它是现实世界的隐喻。转喻和隐喻是语言学概念。雅各布逊曾经研究过“失语症”这种现象,并指出失语主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相似性错乱”造成的,一种是“邻近性错乱”造成的。前者无法通过联想把具有相似特征的两个概念联系起来,但他们对具有相邻关系的概念却能够理解。比如他们可能不知道“香烟”和“烟囱”之间有什么相似,却会用自己熟悉的“白色”或“高兴”来说明“香烟”,这就是修辞学上讲的“隐喻”。后者正好相反,他们无法用在句法上相邻的概念组织句子,只能用隐喻性质的词语来替换一个需要说明的概念。

如果说故事的指称与指向涉及到的是故事内容的内外关系,那么,故事的母题研究就是故事内容的表里关系。世界上的故事千千万万,从表面上看是形态各异,异彩纷呈。

参考文献:

第2篇

正如乌申斯基所说:“没有兴趣的强制性学习,将会扼杀学生追求真理的欲望。”探究活动并非只是单一的智力因素参与的过程,而是一个智力因素与非智力因素共同参与、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过程。其中以兴趣为主的非智力因素正是学习强大的动力源,是学生产生积极的学习动机与认知行为的源泉。没有兴趣的学习就是外加的沉重负担,学生只是被动参与、机械应对、死记硬背,并没有达到对知识的真正理解,与快乐学习也是背道而驰。实验具有鲜明的实验现象,这不失为激发学生物理学习兴趣的重要手段。但在以往的教学中受实验室条件、实验器材等因素的制约,许多实验不能完成;即使让学生来做实验,限于安全因素、时间等,也大多是机械地按照实验步骤完成,并未真正发挥实验的激趣导思效果。虚拟实验室具有强烈的现代化气息,计算机与网络都是高中生所熟悉且喜欢的方式,这样更能吸引学生的眼球,将学生的注意力集中起来,能够同时带动学生的视觉与听觉等多种感官来参与到实验中来,这使得学生参与实验的兴趣更浓、积极性更高,从而让学生能够全程参与到实验过程中来。

二、模拟各种实验现象,引导学生展开主动学习

物理基本的概念与定理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科学家在大量的实验中总结出来的,是透过大量表象达到对事物的本质认知。只有将基础知识的教学与实验结合起来,再现真理发现全过程,这样才能达到学生对知识的真正理解与掌握。而在现实条件中许多实验是无法完成的。如微观粒子的运动、存在安全隐患的实验以及对实验条件有严格要求的实验等,在以往的教学中这些实验都难以完成,就只能采用机械的灌输,让学生来记忆结论性认知。这样的结果就是学生背得流利,但就是不懂、不会用,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网络虚拟实验室可以模拟各种实验现象,可以完成以往教学中所难以完成的各类实验,将这些抽象而枯燥的物理知识寓于直观而形象的实验现象中,让学生通过操作与观察来获取感性认知,并由此上升为理性认知,这样才能达到对抽象知识的深刻理解与灵活运用。

三、开辟师生互动学习平台,实现探究性学习

新课改倡导自主合作探究式学习方式,明确提出了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我们的教学要更加关注学生学习方式的转变,要由以教师为中心转为以学生为中心,要将重点由教师如何教转向学生如何学上来,构建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双主型教学模式,确立学生在学习中的主体地位,引导学生展开主动探究,实现教学的双向互动。网络虚拟实验室为师生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网络互动学习平台,在这里教师与学生可以一起来展开积极的实验探究,通过师生之间的积极思维与主动操作来完成更多的实验方案,并就实验现象与结果在师生之间、生生之间展开积极的交流与讨论,进行思想的交汇与思维的碰撞。这样更加利于学生深刻掌握基本的概念与定理,同时也可以提高学生的实验技能,让学生学会实验操作,这样才能真正地学会物理学习。因此,在具体的教学中,遇到有分歧的问题,我们可以引导学生来制定不同的实验方案,借助网络虚拟实验室这个平台来将实验方案付诸于实践,实现理论与实践同步,这样学生通过这些实验可以获取更多的直观认知,再通过师生之间的共同交流与讨论,就可以达到对这些基本知识点的深刻理解。

四、结语

第3篇

    一、林则徐"禁烟运动"前的中国

    从十四世纪开始发展起来的西方现代文明,随着人们思想的解放,新航线的开通,现代工业的兴起,缩小了世界不同地区之间的相互的距离。古老的东方,特别是充满神迷感的中国,西方各国早就意欲打开闭关锁国的古老中国的大门。最早来华的是十六世纪葡萄牙和西班牙这些当时海上的强国,葡萄牙是自西而东,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到印度,明朝正德九年到十一年间(公元一五一四至一五一六年)间到达广州沿海,在广州附近的一些小岛做一些中介商人,正德十二年(一五一七年)有八条葡萄牙船来到广州珠江口岸。明朝嘉靖二十五年(一五四八年),在宁波,明朝官兵还与葡萄牙人发生武装冲突,据西方人记载,葡萄牙死于此役的有五百多人。一五六一年左右来华的葡萄牙人因船上货物湿水,需要"借地晾晒",重金贿赂广东地方官,租下了澳门,每年完纳地租银一千两,一七四0年减少为五百两,历来均向山县缴缴纳。

    西班牙来华的方向则是自东而西,由南美洲到达菲律宾,一五七一年在菲律宾的西班牙人曾帮助当时的明朝政府夹攻以林凤为首的中国海盗,这样便开始了与中国最初的关系,但是当时的交往只限于在福建海口进行通商,一五七五年西班牙首次到达了中国大陆,要求与中国通商,得到了明朝政府的允许。

    继葡萄牙和西班牙之后,荷兰也开始寻找与中国发生关系,荷兰是一个后起的西方强国,明朝万历二十九年(一六0一年),荷兰的商船首次来到了广州,要求与中国通商。但是未得到明朝政府的允许,以后荷兰人曾两次占领澎湖列岛,明天启四年,明朝官兵夺回澎湖列岛,接着荷兰人又占领了中国台湾,到了清朝顺治十八年(一六六一年)中国民族英雄郑成功从台湾赶走了荷兰人,荷兰人的"武力通商"的办法才告结束。

    英国是从十六世纪开始,英国女王伊利莎白曾两次致书中国皇帝,要求建立关系,但都没有成功。一六三七年英国派了四只军舰来华,驶入珠江和广州,要求与中国建立关系,结果与中国发生了最初的冲突。一七九二年,英国又以补贺干隆皇帝八十寿辰为名,派遣马嘎尔尼为首的使团启程来华,九月在热河觐见了皇帝,提出开放宁波、舟山、天津通商口岸,设立商馆等建议,均隆皇帝向英王颁发"敕谕"拒绝,马嘎尔尼被迫扫兴而去。一八一六年,英国又派遣阿美士德为首的使团来华,主要目的是谋求驻使北京,开放北方通商口岸及争取广州的的英商有更大的自由。但是,因阿美士德等人坚持不行跪叩之礼,同清延争执不下被逐回。一八三二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派遣一个名叫礼士的船主,带领广东商馆职员林塞,化名胡夏,及传教士郭士立,化名甲利,一行七十多人,对中国进行实地贸易考察。

第4篇

“在中医学范畴里,病理状态是一组症状和体征,中医称之为‘证候’”,“中医的临床证候是以脏腑(局部器官)病变为中心,同时注重全身状态的辨识”。为使中医学的表述比较符合现代的习惯,笔者曾将中医学的辨证论治体系概括为“状态医学”[1]。“状态”是中医对“证”的描述,“病因病理”是西医对“病”的描述,两者不同的表述方式构成了人们对疾病认识和治疗的两种不同方法。两者在方法论和临床实践上互相不能取代。作为中医的状态医学理论及其诊疗方法的特殊规律,决定了它在临床上的独立地位。

1 中医的状态与西医病因病理的关系

中医的状态与西医的病因病理是整体综合反应与局部病灶的关系,它们在临床上有以下不同表现:(1)状态与理化指标不一致。在体温正常的情况下,临床上可以见到虚寒和虚热两种状态[2];持续高热?1~2?周的病人,可以见到持续寒冷的状态[3]。(2)器官组织的各种理化检查未见异常,临床上可见多种状态失常。例如脾虚证、肾虚证、气虚证、气阴两虚证、肝胆湿热证、湿痰(二陈汤)证等等。(3)局部器官患病,代偿功能正常时,病人全身状态可以正常。例如部分乙型肝炎病人、肾盂肾盏结石病人全身状态可以正常。(4)同一疾病,如肺炎,在病程的不同时期,全身反应状态相差很大,必须使用不同疗效的方药[4]。中医称之为“同病异治”。(5)不同的疾病出现相同的状态,使用同一方药治疗。如冠心病、癌症、肺炎恢复期等3种病因病理完全不同的疾病,在某一阶段可以出现气虚状态:面少华色、乏力少气、纳差、四肢倦怠、舌淡、脉弱,可用四君子汤加味治疗。这就是中医的“异病同治”。由此可见,状态是病因病理之外的另一类问题。(6)孪生者在遗传和童年生活条件方面,是不同个体最大限度相同的例子。然而同生不同死,且生病的时间和临床表现各不相同。这些事实说明,不同个体自身内部的协调状态是千差万别的。因此,个体内部协调状态的不同,是人体疾病发生、发展千变万化的第一内因,也是中医学存在的基础。

2 中医状态的诊断

人体机能状态正常与否的第一个感受者是自我,因此,症状是诊断状态的第一要素,体征是客观依据。由于人体机能状态并非各器官功能的简单加减,因此,现代医学的理化指标在诊断状态时,只供参考[3]。

从上文可以看出,即使是同卵孪生者,遗传和童年生活条件最大限度相同,但在不同个体,其内部协调状态不同。状态不同必然反映在对相同的致病因素有不同的反应。所以,用遗传因素、外在条件和器官病因病理去解释或诊断状态,是不符合状态的多种多样和千变万化的客观事实的。

同一疾病不同时期,状态可能不同;不同疾病可以出现相同状态。整体状态有病,局部器官可以正常;局部有病,整体状态可以正常。体温测量与人体寒热状态没有必然联系,等等。均证明状态与病因病理是人体疾病的两个不同方面,用于诊断器官病理的理化指标是不能作为诊断状态的依据。

中医状态的诊断,是一种以病人自身感受(症状)和临床体征为依据的综合判断。不同状态的区别,主要是依据临床诊疗实践中所见病象,进行深入细致分辨的结果。笔者?1999?年秋诊治?1?例病人,属中医外感病秋燥中的温燥,症见:发热,少许恶寒,咽干鼻燥,干咳无痰,口渴舌干稍红,脉浮数等,更见满面白色细小皮屑。可谓典型之至。如果从病因病理角度,只能归为病毒为害,西医没有应治之法。

状态的诊断,实质是以症状、体征为依据的综合判断与分类。分类的基点是寒热、虚实;分类的目的是区分不同的状态——证候,寻找有效的方药。

中医学认为,人体内部的平衡和人体与自然界保持平衡,是人体健康的基础,一定强度的致病因 素导致了平衡失调,从而出现疾病。因此,中医对人体机能状态的判断有两个基点:(1)偏寒或偏热;(2)太过或不及[2]。所以,寒证、热证、虚证、实证是状态分类的出发点,或者说是总纲。因为临床上千变万化,数之不尽的各种状态,都是寒热虚实的进一步的具体划分。

中医学中的基本状态约20种,包括脾虚、肾虚[3];常见状态?200?多种[5]。假设人体分为九大器官系统,按排列组合的数字方法计算,人体状态数以万计。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状态诊断的复杂性。

3 中医对状态的治疗

状态的治疗是人类医学的一个特殊内容。从表面来看,中医药与其他国家或民族的传统医学一样,都是使用天然药物。现实是:中医药的理论体系与众不同,疗效在众传统医学之首;中医药不仅对现代临床各科半数以上的疾病有良好疗效,且很多西医难治、不治之病症是中医的优势。

上述特殊和不同的原因在于,中医学的本质是状态医学,其诊断、治疗疾病的角度与西医的病因病理角度是两个不同范畴。

状态治疗的首要特点是:以方治病。这里的病,不是指局部器官的问题,也不是现代病因病理的中心环节,它是全身各器官组织某一时间综合协调的结果,是状态异常,或者称之为状态病,中医称之为证候。这里的方,不是某类药物的简单相加,也不是针对细菌或某器官的现代病因病理意义上的药物;而是针对人体不同状态确定治疗大法而拟定的处方,中医称之为方证对应,即以特别组成的方剂治疗不同的状态。

状态治疗的第二个特点是随证加减。尽可能使用代表方是中医治疗状态病的基本原则,但原方使用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能准确对应临床上错综复杂的实际情况,必须根据具体病证,在某代表方的基础上增减原方的药量,或加减某几种药物。“随证加减”反映了状态的千变万化,提示固定的成方中药制剂,在当今和今后的临床实践中,不会成为中医的主流。

整体与局部并重是状态治疗的第三个特点,但必须强调状态的治疗贯穿始终。例如肺炎病人,不同时期使用银翘散加减、麻杏石甘汤加味、清营汤加减、参附汤合生脉散加味、竹叶石膏汤加减等等[4]。这些方剂的组成和功效有很大差别,证明中医治疗是以状态为核心,局部病灶的治疗服从整体状态治疗。即“病因病理角度的中药治疗,必须综合状态治疗的原则”[2]。

4 关于中医现代化

中医现代化的前提条件,是对中医学体系自然科学本质及其规律的认识。在讨论状态与病因病理的关系、状态的诊断、状态的治疗之后,我们对中医学的本质——状态医学及其规律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笔者再次强调,状态与病因病理是临床医学的两个不同范畴,两者必须用完全不同的方法进行思维、诊断与治疗。

在清楚以上原理之后,状态医学的独立性和中医现代化的具体内容也就成为一个清晰的事物。中医现代化应是以发掘、完善中医学理论,以及相关诊断、治疗方法为核心;全面引入现代病因病理学说,加强病因病理角度的中药、针灸等治疗;加强器官病的病因病理诊断和预后判断。

本世纪初,随着西医在中国的不断普及,现代科学的各种方法和成果为西医所利用,中医相形之下变得弱小。西医有理化指标,诊断明确,对器官疾病分析入微,且可见可数;故不少中、青年中医下意识地忽视了中医理法方药的主导地位,以至见到体温升高就投清凉之剂,高血压伴见气血虚弱也不敢进补。

中医学是一个独立的临床诊疗体系,现代病因病理学说的引入,不会冲击或改变中医的状态医学优势,它将弥补中医学对局部器官病认识的不足。

近40年来,中国的西医大规模学习中医、研究中医。单味中药的现代药理研究、复方的临床验证,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这些现代成果,证明了中医药、针灸临床运用的广泛性和有效性,也为今天中医现代化——病因病理角度的中药、针灸治疗,提供了极为丰富的科学资料。

笔者认为中医现代化的要点是:遵循中医基础理论体系,对状态诊断、治疗贯穿疾病的始终,而西医病因病理角度的治疗必须综合中医治疗的原则。

5 关于中西医结合

中医的状 态医学与西医的病因病理医学在理论上是可以融为一体的,但在临床实践上,由于两者的诊断与治疗方法截然不同,因而形成了事实上的两个临床医学体系:西医的病因病理学说是对器官病细致入微和多层次研究的理论,它的相关诊断、治疗方法,对器官病是首选的,很多治疗是特效的。因为不同个体,不同种族的病人,只要病因病理诊断相同,其有效药物的作用点和过程也相同,相关治疗就“经得起重复”,这就是所谓“特效”。中医学在状态诊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大量的有效方药和相关理论。如何面对实际,接受状态的客观存在和相关的理论,是今后中、西医结合的第一步;但是,怎样用西药体现状态治疗,在实际上成为中、西医结合的难点。但笔者提请医学同行注意这样一个事实:中医的状态是西医的病因病理之外的另类事物,不论医学怎样高度发达,生物遗传技术怎样完备,或器官移植和人体复制成功,人体内部的协调总是存在差别,这种差别必然使中医的状态医学与人类共存。

参考文献:

[1] 张有和.状态医学——中医学的现代概念[J].广州中医药大学学报,1996,13(3-4):1

[2] 北京中医学院.中医学基础[M].上海:上海科技出版社,1978.105

[3] 张有和.状态医学——中医学的现代概念[J].医学与哲学,1999(1):7

第5篇

历史学的学科自律性的问题,一直是史学理论最为密切关注的焦点之一。19世纪后期的新康德主义历史哲学,为与实证主义思潮将历史学纳入严格科学的谱系的企图相抗衡,将历史学(或广义上的文化科学或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对立起来。其间的主要分野在于,前者研究的是个别物,目的是达到对于个别物的理解。后者即使是在研究个别物,其目的也是为了得出普遍性的规律。对于前者的研究,主要有赖于研究者对于历史对象的理解和体验,这就要求他深入研究对象的内心,才能探骊得珠,得以索解历史过程的奥秘。而自然科学则是纯然从外部来对研究对象进行抽象和考察。

可以说,从新康德主义诸公到20世纪上半叶史学理论中最具影响力的克罗齐和柯林武德两位大家,历史学的学科特性、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很大程度上都是在与自然科学的对峙中得到界定和阐述的。历史学是不是(自然科学那种意义上的)科学,或者它哪些成分类似于、哪些成分又截然不同于(自然科学那种意义上的)科学,这样的提问和思考方式一直延续到了当代史学理论的思考。与此同时,历史学与艺术的关联也日渐引起了史学理论的关注。德国传统下的新康德主义和历史主义所强调的“理解”和“体验”,即已显示出了历史学与艺术和审美的亲缘关系,克罗齐所一再重申的“重新复活(re-live)”和柯林武德当作其理论核心的“重演(re-enact)”,则更是使创造性想像和移情等艺术概念进入了史学理论的核心地带。然而,尽管克罗齐和柯林武德二位都是在美学和艺术理论方面卓有成就的人物,但是如果我们像大部分人在大部分场合下一样,仅把对这样一些概念的理解限定在历史学方法论的层面,在此处我们仍然可以这样申说:如果说历史研究和历史理解的首要的和最基本的层次在于确定史实,那么,“移情”、“重演”等等,就可以看作是确定史实这一工作环节在很多时候不可或缺的一道工序。例如,对于项羽在鸿门宴和希特勒在兵临敦刻尔克时心理的推断和想像,就是理解复杂历史过程时确定史实并以此求得历史理解的一道基本工序。准此而论,历史学的艺术性的一面始终是在其科学性的统御之下才有了促狭的一席之地。1942年亨佩尔的名文《普遍规律在历史学中的作用》,更是通过论证历史陈述背后离不开对于普遍规律的指涉,明确地否认历史知识是与自然科学有着质的不同的知识类别。然而,主要从科学性的角度来探讨历史知识和历史理解特性的努力,似乎在走过了整整一百年的历程之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窘境,似乎很难有什么真正的突破性进展了。那么,从艺术性的角度入手,是否可以走出一番柳暗花明的新境地呢?

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海登·怀特出版于1973年的《元史学》独辟蹊径,创造性地援引了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的理论成果,给史学理论注入了新的活力,对当代史学理论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少人将《元史学》在20世纪后半叶的重要地位,比之于20世纪前半叶的《历史的观念》或亨佩尔的那篇名文。后现代主义史学理论的领军人物安克斯密特(Frank Ankersmit)甚至说,没有海登·怀特在《元史学》中所作出的重大努力,史学理论很可能已经成为当代知识领域中被人淡忘的一个领域了。

《元史学》一书副标题为“19世纪欧洲的历史想像”,怀特在此书中逐个分析考察了19世纪欧洲最负盛名的几位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米什莱、布克哈特、托克维尔、马克思、尼采和克罗齐。但此书最引人瞩目的,当是其篇幅并不很大的导论部分。概而言之,怀特在此提出了一整套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在叙述历史事件和历史过程时的情节化和戏剧化的基本模式,并据此进行了个案分析和论证。在他看来,正如我们每个个体在回顾自己的生活历程时,不免要以各种情节化的模式将自己生活的各个部分按照故事方式来组织材料并赋予意义一样,历史学对于过往历史过程,也是以带有不同蕴涵的情节化模式来领会和组织历史材料的。情节化赋予历史过程以意义和可把握的脉络。意义和脉络是由历史学家的创造性工作施加于历史材料之上的,就此而论,历史学家的工作和小说家、戏剧家的工作并无本质不同。怀特的这一思路,“所要或者所力图要做到的,就是解构所谓的历史科学的神话。”也许我们可以说,实证主义思潮直至亨佩尔等人所要作的,是使历史学同化于自然科学,而怀特这一思路所表现出来的,则是要使历史学同化于艺术和文学。《元史学》虽然被有的人(如安克斯密特)认为,相对于怀特本人后来的几部著作,还带有浓厚的康德和结构主义的色彩,从而更多现代主义的意味,但依然被公认为开了后现代主义史学理论和历史哲学的先河。 转贴于

怀特所开创的这种“新历史哲学”(这是安克斯密特和凯尔纳所编辑的一本当代史学理论文选的书名),被认为是标志着历史哲学的“叙事主义的转向(narrativist turn)”或者“修辞的转向(rhetoric turn)”。我们可以这样来解说这一转向:习惯上,无论是历史学家还是史学理论家,都是把历史研究和历史写作视为不同的前后相继的两个阶段的,历史研究致力于确定史实,把史实置入一个凸显意义的框架和脉络,构成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历史写作则是将历史研究的成果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历史著作的文学性或者说历史学的修辞层面本身在历史学中居于很次要的地位。而怀特等人的研究表明,叙事是历史学须臾不可离弃的本性之所在,历史著作所表现出来的修辞风格和所借助的情节化模式,是历史学家赖以组织历史材料、赋予历史事实以意义并借此传达历史理解的基本手段。用赫克斯特形象的比喻来说,如果说以前人们认为修辞不过是历史学这块蛋糕上的糖衣的话,那么现在人们则认识到,它已深入到蛋糕之中,它不仅以其文采和叙事脉络影响到历史著作的外表和它所可能给人们带来的乐趣,而且影响到历史著作的实质、影响到历史学家传达历史知识的能力。历史著作的形式和内容就这样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形式本身就蕴涵了内容。怀特本人将自己后来一本重要著作题名为《形式之内容》,其要旨就在此。

第6篇

从网络小说对传统医学文化的描述来看,网络小说对传统医学文化的认识是复杂多样的。总体来说,对传统医学的理论与实践都作了充分肯定,基本态度是积极的,但也认识到了传统医学特别是古代传统医学实践的局限性。具体来说,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是对传统医学理论与实践的神秘化认识。这种认识的主要观点是:传统医学有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奇手段与效果,而高手多在民间。他们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即令现代医学界大吃一惊、无法理解。《医道官途》中的张扬 (实际是隋代名医张一针),面对现代医学束手 无策 的 下肢 瘫痪、肝癌晚期、脑瘤恶化、险恶枪伤、无名绝症、非典病毒等各种顽症恶疾,以针灸、气功、古方等中医手段,一一解决,其手段让西医名博士感到匪夷所思。即使是面瘫、感冒等小病,也以其手段特别、一挥而就令人惊叹。《天才医生》中的秦洛,是一名现代中医世家子弟,可以用失传的一种针灸———太乙神针,以气功行针,连续救活36个病危新生儿。从科学性上来看,除了非典病毒以中药治疗有实践基础之外,其他大部分描述都很难有科学实证或可能性,是对传统医学手段的拔高虚构。而且,这种认识并非玄幻或修仙小说中故为神化的虚构,而是作为一种现实的认知出现在小说的叙述中,是对现实中传统医学理论与实践的神秘化认识,缺乏严格的科学态度。实际上,这是对传统医学理论与实践缺乏真正的认知,仅仅了解一些理论概念或传说故事,片面理解或想象,产生了这种神秘化认识。

二是对传统医学局限性的认识。这类认识,多数出现在涉及医学叙事元素的历史穿越与历史架空等历史小说中。小说的主人公因为灵魂是现代人,往往具有一定的现代医学常识,或者就是现代的中医或西医医生。《医统江山》的主角是西医医生,在一个架空的古代环境中大显身手,做了青光眼、断肢再接等高难手术,令古代中医医生束手无策的病症迎刃而解。《大唐小郎中》,主角身份是中医,灵魂穿越到唐朝人身上后,充分利用现代整理完备的中医学知识和技能,极大地提高了当时中医学的水平,其水准令一代神医孙思邈都大为惊叹。《寒门状元》 中的主角并不是医生,灵魂穿越到明朝人身上,也利用现代中医学的发展,以现代典籍齐全,某些方剂更加先进的优势,弥补古代中医学传承的保守和抱残守缺;以现代中成药的生产工艺和企业制度,来生产定方、定量的中成药产品,弥补了古代中药方剂的缺项。《唐砖》中的主角也非医生,却将现代西医的血型等知识、输血等医疗手段、系统分科等现代医院管理制度引入唐朝,使古代中医个体行医、师门私授等局限性得到改观,建立了完整的医学学科发展体系。这些小说的作者和读者一般都不是专业的医学工作者,却通过写作和点击“投票”表达了他们对于传统医学局限性的认识和评价。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些小说并没有否定传统医学,而是在肯定传统医学的同时,看到了其历史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三是对传统医学文化的游戏化认识。这些小说,一般都是玄幻小说或修仙小说,它们描述的并非传统医学,而是借用其理论框架,构建一个非现实、非科学的叙事体系。其中,利用中医学的经络学说,用来构建炼气练功的升级叙事系统;利用传统中药学的配伍学说,加上道教的丹药理论,用来构建炼丹升级的叙事系统;利用中医学的精气学说、阴阳学说、五行学说等,构建气功、武功、玄功、修仙等升级叙事系统……其想象力丰富,与网络游戏一脉相承,而且很多热门网络小说,如造化之门》等,大多以此也改编同名网络游戏。这类小说的作者和读者,虽然并不关心传统医学的理论与实践究竟如何,但在游戏化的写作与阅读中,也受到了传统医学理论观念、思维方式等熏染,其对待传统医学文化的基本态度也是积极的、正面的。

四是对传统医学文化全面正确的科学认识。这类小说极少,其作者能够以科学、历史的态度看待传统医学,并能够做出正确的描述。如《大国医》,其主角并没有穿越情节,而是一名古代国医带有传奇色彩的成长经历,虽然其中的叙事带有传奇性,却在传统医学的合理范围之内,符合传统医学古代的发展历史。其叙述的中医学内容也相当全面和丰富,能够给读者一个对传统医学相对全面、正确的认识。还有一些小说虽然没有全面的描述,却也表达了对待中西医的正确态度,如《医道官途》 中主角张扬表示:“这些药方全都来自我家的祖传,经过历史上无数次验证,中国的医学和西医不同,完全是两种理论,西医所谓的科学依据并不适用于我们的医学。双方各有长处,只有取长补短方能达到最佳的效果。”这样对待中西医的态度,无疑是科学和正确的。(本文由论文平台网提供,如有更多需要,可登陆官网咨询客服。)

第7篇

[论文关键词]方卫平;儿童文学;文学理论;文学批评;艺术化

批评和艺术,是两个很难让人联系到一起的词。前者指对文学理论的探讨和对作家作品及相关文学现象的阐释评价,它容易引起读者深奥,甚至艰涩的感觉,是偏于理性的词语;而艺术则往往为欣赏者带来形象感,相较于批评,是一个带有感性色彩的词。不过,在读了由明天出版社出版的《方卫平儿童文学理论文集》(以下简称《文集》)后,我不由得将这两个词联系到了一起,原来,批评也可以很艺术。

其实,方卫平教授对批评方式的艺术化的倾心可以从他对“艺术”一词的钟爱中见出,在《文集》中,艺术一词所用的频率非常高,诸如艺术状态…、艺术内容、艺术思维、艺术对象、艺术敏感、艺术召唤、艺术踪迹、艺术秩序、艺术偏态、艺术回归等词语俯拾皆是。作者如此频繁地使用了艺术一词,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在我看来,《文集》所达到的儿童文学批评的艺术化效果却是一个客观的事实。

《方卫平儿童文学理论文集》共四卷,是作者在儿童文学理论探索中所取得的成果的一次汇集。《文集》的第一卷和第四卷收的分别是作者的专著《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史》(以下简称《批评史》)和《法国儿童文学导论》(以下简称《导论》),卷二是作者的单篇评论性文章和专著《儿童文学接受之维》的合集,卷三主要是作者对中外儿童文学现象和作家作品进行的阐述,也是单篇评论性文章的结集。概括而言,《文集》包括了史、论、评三部分,我以为,作者的批评的艺术化这一风格在这三部分都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批评的艺术化,通常是指批评主体批评思维的艺术化和批评呈现形式(批评文本)的艺术化。于《文集》,作者无论是对文学理论批评史和文学发展史的探究,对文学现象的思考,还是对作家作品的体味和阐发,总是能以自己的学术激情和智慧对当时的文化语境进行独到的研读和体悟,进而以自己个性化的学术语言,为我们提供了既具理论深度又不失批评活力的学术文本。

文学史的书写,易流于史料的堆砌,因此,如何对史料进行艺术化处理显得极为重要,这就需要书写者对历史的独特悟性和对历史尺度的准确把握,这种悟性和把握主要见诸书写者以个人的史观对史料进行筛选,并以此为基础,完成文学史的文本叙事形态。

阅读《文集》第一卷《批评史》和第四卷《导论》,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首先是作者客观而辨证的史观。作为文学史的书写者,作者往往能对具体的文学批评作出客观的评价,不管是肯定还是指出不足,他都不会以现今的标准去苛责前人。如在谈到前苏联儿童文学理论对上世纪50年代的中国儿童文学理论的影响时,作者不是一味的否定,而是如是说,“虽然前苏联的理论模式在今天看来带有许多消极因素和历史局限,但它曾经对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理论的建设起到过促进的作用,这一历史事实是不能否定的”,从中,作者对历史把握的态度可窥一斑。此外,“历史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因果决定论所能决定得了的”、“理论的自信与理论的宽容同样重要”、“当然,现代早期儿童文学研究中存在这些不足是难免的,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等评述在书中也时而出现。不仅是文学史,《文集》的其它卷中也渗透着作者的这一史观,如“历史的发展充满了辩证法”,“历史提供了可能性是一回事情,把握这种潜在的可能性并将其转化为一种客观现实,这又是一回事情”(卷三)等。

文学史观决定着文学史书写者亲近历史的方式,方卫平先生以自己对文学史持有的激情体悟着文学史。“作者一反传统的史论述著中多见的述著者冷静的、局外人的‘中性’立场,以及隐蔽的‘幕后论理者’的角色惯例,频频在史论阐述的前台‘亮相”,这既是作者对文学史怀有激情的一个注脚,也是作者亲近文学史的具体方法——述评,它是作者的治史方式。值得一提的是,作者的激情是贯穿于治史方式中的,《批评史》和《导论》都是对历史的描述和对史实的理论阐发的结合,历史描述显得客观而冷静,理论阐发则透出作者的激情。两者的结合可以为文本带来活力和跳动感,而不见了文学史叙事中易于出现的沉闷之感。

文学史观还决定着书写者对史料进行收集、筛选和布局的方式。翔实、准确是《批评史》和《导论》在史料方面的一大特色,这无疑得益于作者严谨的治史态度。作者在《批评史》的“后记”中提到,“由于种种主客观方面的原因,更由于这一研究领域(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史研究——引者注)的荒芜,人们常常在有意无意之中忽视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存在过的那些理论批评现实”,可见,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史料的收集需要作者更多的努力,如作者在后记中提到,为确定中国现代第一部《儿童文学概论》的作者之一究竟是“周侯予”还是“周侯于”,而翻阅了大量资料。正是作者治学的严谨,为读者带来了阅读上的放心。虽然,史料的收集需要诸般努力,但,作者并没有为此将自己收集的史料进行全盘罗列,而是以自己敏锐的眼光对史料进行解读、筛选,这是《批评史》和《导论》在史料方面的另一特色。《导论》的工作即是“宏观描述与微观分析、总体把握和个案研究”的相互体认。《导论》主要是依照法国儿童文学历史发展的脉络展开叙述的,这即是“宏观描述”、“总体把握”的一侧。具体而言,作者在引言部分对法国儿童文学进行了整体的把握,阐述了法国儿童文学历史发展的主要特点,不仅如此,作者在其后十一章的主体论述部分述评了作为一个整体的法国儿童文学发展的历史沿革。就“微观分析”和“个案研究”而言,作者以时间为纬对法国儿童文学的发展历史进行了分期,且他对每一历史时期的主要特征作了恰切的把握,如17世纪被概括为“法国的自觉”,18世纪被概括为“卢梭的世纪”,19世纪被概括为“黄金时代”,作者将法国儿童文学发展中的这一时期特征阐明为世纪特征,对此,他在前言中做了这样的阐述:“法国儿童文学的历史发展节奏与世纪更迭的自然时序之间的这种内在联系也许只是一种巧合,但它确实构成了一个独特而有趣的历史发展事实——对于本书来说,它同时也提供了一个基本的历史叙述线索和逻辑框架”;不仅仅限于“世纪特征”,“微观分析”和“个案研究”还体现在作者对各个历史时期内部的重要作家和作品的准确把握上,如19世纪的塞居尔夫人、乔治·桑、儒勒·凡尔纳、埃克托·马洛等,20世纪的圣·埃克苏佩利、保尔·阿扎尔、马塞尔·埃梅等,都是可以代表当时一个时代的法国儿童文学发展水平的作家。史料与理论支撑的紧密融合,是《批评史》和《导论》在史料方面的第三层次特色。人类学、文化学、阐释学等中外文艺理论在作者的论评说时有涌现,但作者并不是为了搬用理论而用理论,他通常在这些理论的挪移中,与文学史料贴切结合,从而为自己的理论建构而用。

如果说史观和亲近文学史的方式是作者主观上的努力方向的话,那么对史料进行收藏、筛选和布局的方式则是读者所见到的文本呈现方式,也是读者借以对作者艺术化书写文学史的风格进行感知最直接的中介。需要指出的是,作者主观上的内蕴同时也决定着他亲近文学现象和作家作品的方式,那么,他在论评中呈现出来的又是怎样的艺术化方式呢?

理论探求是对思想深度展开的一次有意味的漫步。《文集》第二的书名《思想的边界》极富哲理性,但相信读者读后的强烈感觉是思想无边界。“边界”和“无边界”看似矛盾,其实正是作者艺术化批评处理的结果。边界是文本触角延伸的限域,无边界则是思想打破文本的格局,达到的空旷遨游状态。在有边界的文本格局里,飞翔着的思想却没有边界。从有边界的文本而言,卷二的理论格局为“理论探索”、“批评纵横”和《儿童文学接受之维》三个版块。虽然,三个版块各有侧重点,“理论探索”是对儿童文学中一个个具体理论点的探究,“批评纵横”主要是对儿童文学现象的考察,包括对一些理论批评者和批评著作的考察,《儿童文学接受之维》是对儿童文学中的“接受”课题进行的阐发,但是,不同的丰富性正突现着作者的批评个性,他总是选取能触动他的理论感动的批评点,这些批评点或者是在当时的儿童文学理论中尚且处于模糊状态、有待探讨的,或者是虽引起了诸多的理论关注,但仍有待进一步深入的话题,如“理论探索”中的“儿童文学理论逻辑起点”话题、“儿童本体观”话题、“经典”话题、“儿童文学的民族性与现代性”话题、“儿童文学的深度”话题和“少年读者”话题等。作者以自己深厚的理论储备,站在一定的理论高度,对这些话题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如将童年作为儿童文学理论的逻辑起点等观点都给予了当时的探讨以推动作用。“批评纵横”中“对20世纪中国儿童文学理论体系建设”的考察、对“浙江儿童文学研究”的考察、对“近代儿童文学研究”的考察、对重要评论者的评论等。在诸般考察下,作者以自己敏锐的理论眼光,通过对当时复杂的现实的透视,发出了自己的批评声音;《儿童文学接受之维》选取的是儿童文学理论中受到普遍关注、并被加以诸多探讨的“接受”问题展开的思考。作者在对中外文艺理论,如接受美学、解释学、新批评等理论的信手拈来中,在对相邻学科,如心理学、教育学甚至生物遗传等学科知识的熟稔运用中,在将“接受”与现实儿童文学发展的联系拷问中,将“接受”这一问题的研究推向了更深的层次。在作者营造的思想空间中,读者体验到的是思想上没有边界的展开和漫游。

作为一位儿童文学理论工作者,方卫平教授既亲身投入这一领域中出现的许多重大探索,也为其中某些固守的观念而焦虑;既有对探索精神的积极肯定,也有对探索中尚且存在的某些问题进行的思考;既主动地融人新的探索,提出自己的见解,也乐意甚或期盼听到其他批评者不同的理论声音。

对文本的阐释集中体现了阐释者以自身的理论功底对文本进行感悟的能力。卷三《文本与阐释》,一则日文本,一则日阐释,此卷正是对文本进行的阐释,包括了“创作寻踪”、“年度论评”、“作品解读”、“域外偶拾”和“梦寻小记”五个模块。文本在这里获得了广义上的涵义,它既是指记载了儿童文学创作者创作足迹的具体作品,如《灰颜色白影子》、《彭懿童话文集》、《六年级大逃亡》和《狼蝙蝠》等,也指反映了儿童文学整体创作轨迹的文学记事,如1990年少年小说的发展,90年代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和1992、1993、1994年浙江儿童文学的发展等。进入作者理论批评视野的往往是当时儿童文学领域中的焦点文本,这显示了他的学术敏感性,如“创作寻踪”中对《中国少年文学书系》、对少年文学、对新的艺术常态及对《儿童文学选刊》等进行的思考,“作品解读”中对常新港、梅子涵、张之路、班马、秦文君等作家作品的关注,“域外偶拾”中对拉丁美洲的儿童小说、日本的“晴天下猪”等现象给予的注视。

作者在文本阐释的批评角度的切人、批评尺度的拿捏、批评过程的推演、结论的得出及希望的表达等方面都具个性。尽管具体的评论文章不尽相同,但一般而言,作者的批评擅长由描述切人论题,如《一份刊物和一个文学时代——论》、《青春的萌动——当代青少年文艺现象的描述和思考》、《论当代儿童文学形象塑造的演变过程》等文都如是;在理论和材料的支撑下,他将批评层层推演、不断深入,这种推演和深入并不急于将结论抛给读者,而是使读者在阅读的带动下完成自我意识中的推理过程,进而顺应地获得和接受结论的过程,艺术化的批评实现的是艺术化的接受。

第8篇

[摘要]图书馆学研究对象、图书馆学理论体系等学说,其实都是人们主观建构的产物,并不具有客观性。追问图书馆本质的努力,其实是制造图书馆学的“元叙事”。放弃对“元叙事”的制造,不再追问虚幻的图书馆“本质”,摆脱对逻辑实证主义方法论的盲信,摈弃理性主义一元论的束缚,尊重价值观之间的客观差异性,从而走向多元价值观之间的民主对话和博弈选择,这是图书馆学理论应然的后现代走向。

[关键词]图书馆本质 图书馆学理论体系 价值多元化 后现代

[分类号]G250

1 图书馆学“没有”研究对象――不再追问本质

图书馆学有研究对象吗?这一质问似乎很荒谬,也很幼稚,因为在现代性视野中不可能存在没有研究对象的学科,某一学科之所以成立和存在,就是因为它具有区别于其他学科的独特的研究对象。在现代性视野中,图书馆学理论的合理性与合法性就在于其能够揭示和确认图书馆的本质,而这一本质就在于研究对象的准确认定上。长期以来,“界定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揭示图书馆的本质”的逻辑,顽固地支配着无数学者的思维路向。于是,在我们的教科书和论文中,关于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说”,不计其数。每一种“说”的提出者,几乎都言之凿凿地论证和认定自己“说”的科学性、正确性、本质性……。然而,迄今为止,没有一种“说”能够得到学界大多数人的认同或赞许。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图书馆学本没有研究对象,还是因为我们如此众多的学者都只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而未达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显然都不是。问题出在思想方法上,即对现代性的基础主义、本质主义思想方法的盲目崇信。按照基础主义、本质主义的思想方法,图书馆现象如同自然现象――图书馆现象的产生必然基于某种“始基”、图书馆现象中必然存在某种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性本质。然而,这种“始基”和“本质”是什么?谁能准确无误地发现并界定这种“始基”和“本质”?显然,谁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图书馆现象并非自然现象,它的所谓“始基”或“本质”其实是人的主观建构的产物,而并非它本身所固有的东西。既然是一种主观建构,就不可能产生统一或同一的界定,而只能是“观察视野”情境下的各种“一家之说”,甚至是不厌其烦的自言自说。包括当年声名鹊起的宓浩、黄纯元等以“知识交流论”来“追问图书馆的本质”的努力,也不能摆脱仅是“一家之说”的命运。

从后现代视野看,对图书馆现象的“始基”或“本质”的追问,实际上是人们总想做到“图书馆学的牛顿”的心态之表现,即欲求“一锤定音”、“一言九鼎”、“以一驭万”、“惟我独尊”的幼稚心态的表现。用利奥塔的观点说,人们以界定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方式来追问图书馆的本质的努力,其实并不是在“发现”本质,而是在“制造”本质――即在制造乌托邦式的“元叙事”(meta-narrtives)。

事实表明,图书馆的本质是一个无法用“元叙事”方式确定的东西。这种永远不可确定的东西,与其说它客观存在,不如说它“没有”!

2 图书馆学“没有”理论体系――理论体系是“精神监狱”

图书馆学有理论体系吗?这又是一个看似荒谬和幼稚的质问,因为长期以来人们坚信:图书馆学既然是一门“学”或一种“理论”,必然有其独特的理论体系,而且,正是这种理论体系的存在,才使图书馆学得以成立。于是,自从施莱廷格起,学者们纷纷提出“图书馆学的理论体系”,如在王子舟先生的《图书馆学基础教程》一书中就介绍有9种(包括他自己的)“理论体系说”。但是,这些所谓理论体系之间没有两种“说”是一致或相同的,有的“说”和其他“说”之间差异还很大。这说明了什么?还是思想方法问题――每个理论体系的提出者总想异想天开地提出一个比别人“科学的”、“优越的”理论体系。殊不知,所谓理论体系,仍然是提出者主观建构的产物,是提出者以自己的“学科价值观”为指导的“一家之说”而已。当然,对不同的“说”可以进行比较评价,但要知道,这种评价仍然无法摆脱时代的或价值观取向的“前结构”的影响,从而不可能作出绝对客观的、科学的评价。也就是说,各种理论体系之间不存在孰优孰劣的关系,永远处于不可公度的分立状态。因此,只有不同理论体系的提出者,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理论体系。

德国浪漫主义思想家哈曼说过这样一句话:“理论体系不过是一所精神监狱”。所谓学科理论体系,实际上就是学科内容的框架结构,这种框架结构不仅框定学科内容本身的结构,而且它还能框定认识者――尤其是初学者――的认识结构。这种认识结构一旦被认识者内化,就会变成长期支配认识者认知活动的一种思维定势。这种思维定势必然对认识者产生先验性的、作茧自缚式的思想禁锢作用,这种思想禁锢无疑是一种“精神监狱”。尤其是把某种“理论体系”写入教科书或出自某一“名家”的论著中的时候,其精神禁锢作用更是强大无比。

所以,热衷于理论体系的营垒,无论营垒者的主观动机如何,总是难免出现这样两种客观后果:一是所提出的理论体系与其他已有理论体系无法相融,只是“又增加了一种理论体系说”而已,这实际上为原本不确定的理论体系又增添了不确定性;二是由于理论体系本身所具有的框架性结构特征,所以所提出的理论体系极易对他人或后人产生禁锢思想的“精神监狱”效应。

可见,初学者或后学者,若想避免陷入“精神监狱”的牢笼,其策略就是对已有理论体系进行“解构”(deconstruction)。其实,在后现代语境下,任何一种理论体系的营垒,都难免被解构的命运――任何一种理论体系的言说,终将落得“扶不起来的阿斗”的命运。面对这种命运,与其像西西福斯(Sisyphus)那样徒劳无功地去营垒什么理论体系,不如像哈曼那样视理论体系为“精神监狱”,把它当作“没有”为宜!

3 放弃元叙事,尊重差异性――走向多元化

在上文中,笔者以图书馆学人砣砣追问图书馆本质和营垒理论体系的“西西福斯情结”为例证,批判了长期以来图书馆学人热衷于制造“元叙事”的努力。在笔者看来,这种制造“元叙事”的努力该到终结的时候了。以往“元叙事”的泛滥,源于思想方法上的价值一元论,所以,“元叙事”的终结,意味着转向价值多元论。这种趋势的应然性在于:

――制造图书馆学“元叙事”,实际上是在制造图

书馆学的“真理”,而制造出来的“真理”不一定是真理。“真理”不真,乃最大的不真,也是最大的危害之源。社会意义上的“真理”,其实都是人的主观意志制造和建构的产物,并不具有纯粹的客观性、必然性。或者说,所谓“真理”,其实都是由权力(包括学术权力)生产出来的。图书馆学中的“本质说”、“理论体系说”不断被生产和泛滥,实际上是图书馆学领域中的真理话语权的不断争夺过程。所以,对图书馆学“元叙事”所追求的“真理”来说,重要的不在于这种“真理”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而在于“谁在说”、“谁在建构”。谁是真理的拥有者,谁有权力界定什么是真理?对这一问题能做出肯定的答案吗?显然不能。“我们渴望真理,但在我们身上找到的却只有不确定”。人类社会的历史实践证明,轻易声称自己拥有或掌握真理是危险的,在这一点上,最具讽刺意味的就是希特勒当年发出的狂言:“我宣布我本人及我的继承者在领导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方面拥有政治上不会犯错误的权利”。图书馆学中的“真理”,可以轻易地被生产,但决不会轻易地被认可;与其生产“真理”,不如质疑“真理”。真理难寻,更难确定和垄断(除了权力予以干预)。在这种情况下,真理话语必须保持多样化和多元化(这句话不表明我本人是真理多元主义者),任何人都不应该以真理的拥有者或发现者自居,而应该把是不是真理的判断权交给他人、交给历史――哪怕他人或历史也永远做不出“是不是”的判断。

――制造图书馆学“元叙事”的努力,诱导着逻辑实证主义方法论的兴盛,抑制着方法论的多元化。图书馆学中的逻辑实证主义者们认为,可以用某种逻辑方法准确无误地概括和描述图书馆发展规律,这种逻辑方法可以简而化之地准确解释纷繁复杂的所有图书馆现象。逻辑实证主义者们还认为,实证方法是最有效的、也是最应受推崇的图书馆学研究方法,其他方法要么是虚幻要么是“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因而应遭唾弃。于是,一些人开始沉迷于建构“逻辑图书馆学”、“抽象图书馆学”、“实证图书馆学”。逻辑实证主义方法论把图书馆的发展视为奔向某一事先确定好的目标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可以用逻辑的或数学的模型或公式加以精确描述,只要按照这种逻辑方法去思考、去实践,图书馆发展中的所有问题都可以得到普遍的解决。显然,逻辑实证主义方法论支撑的是“历史决定论”或“历史目的论”。然而,在后现代语境中,这种总体性、普遍性、精确性解决方案(即现代性解决方案),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质疑和解构。“自然并无计划,历史亦无剧本;原则上,并无任何单一钥匙、任何公式能解决个人或社会问题;普遍的解决并非解决,普遍的目的绝非真实目的”。还是哈曼说得好:“哲学家的任务,就是揭示生活中的全部矛盾、全部特殊性,而不是把它大而化之,或是用虚拟的抽象观念、理想化的本体取而代之……上帝是诗人,不是数学家”。图书馆的发展决不可能按照某种抽象逻辑发展,它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不会事先显露出来成为“已知条件”,可供逻辑推理或数学计算。因而,“逻辑图书馆学”、“抽象图书馆学”、“实证图书馆学”理论不可能给人们提供普遍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案,其有效性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是极其有限的。图书馆理论或实践的发展问题的解决方案,肯定不是单一的、确定的,反而肯定是多样的和多元的,因而,多样化研究方法和多元化解决方案及其博弈选择,才是不可避免的。